楚满楚进在家从天亮坐到天黑,看着桌上那个包袱,始终不敢伸手打开,都心急如焚地等着对方先动手。
这么又等了一夜,楚满楚进不得不把人心包裹打开了,因为里边开始臭了,快十二月了都还能招来两只苍蝇。
楚进壮着胆子找了根树枝把包裹上的布打开。
哪里是什么人心,分明是一滩不值钱的猪尿泡,鼓鼓囊囊地挤在里边。里边还有张纸,纸正面写了一句话:我要把你们这群卖国贼都告到衙门。
因为,香会是反清复明的,总舵主听说是朱三太子,进去的人都只认朱三太子一个主子。
楚进楚满进城里打听了一圈,搞清楚后几乎魂飞胆丧,什么朱三太子早就是老黄历了,天家忌讳说这个!好些人死了都被扒出来挫骨扬灰,
再一想武大爷手上有他们的入会信封,两人都不太想活了,回去后便呆呆地坐着不动。
妯娌两人在家找不见嫁妆,翻箱倒柜一通还是没找着,出来便坐在地上不出声地哭
楚满楚进回来看着还说:“吵什么,哭丧也没这么大声的!”嫁妆花光了,再给儿子娶个媳妇回来不就成了?
妯娌两人心头气咽不下去,再看两个男人,五十岁了还在胡闹,把家里败成这个样你……
两人张着嘴就冲胳膊上去了,恨不得活生生咽下一块肉。
楚满楚进让骗了那么多钱,又稀里糊涂地进了什么香会要反抗大清统治,整个人都是昏的,胳膊上血流得到处都是才想起来推人,可这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媳妇别闹。”楚满说。
他媳妇心彻底凉了,家里男人再混,只要他还有力气扑腾,这日子就不算完。楚满一看就丧失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这日子不就奔着死去了吗?
楚进媳妇见楚满这样,也哆嗦了一下,松开嘴颤巍巍地喊楚进:“老爷?”
楚进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人把这事儿捅出去,那就只有求求杜容和了,于是战战兢兢地吩咐:“明天把你的银镯子卖了,上街买两只鸡,一只大鹅过来,提到楚家给韵姐儿,就当是咱们做长辈的疼爱她了。”
至于抢来的那亩地,楚进都不打算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