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和看她这么快就回神,笑道:“不错,有些小问题。”
杜容和:“旗人的籍贯归八旗管理,上边会写某某旗某某佐领下人,住在某某胡同,祖上三代血亲有哪些。你原来是民籍,民籍是归户部管理。但不管归哪里管,户籍都是一张两只巴掌大的纸。上面要写户主和户下人。”
楚家的户主是楚东陵,楚韵的户籍就是楚东陵户籍上的一行字——胞妹楚韵家生辰八字。
成婚后,楚韵的户籍按理就该转到杜容和户籍下了。
如果他是户主的话。
楚韵双目一瞪,差点尖叫起来:“你不是户主?”
杜容和很不想承认地说:“杜家只有我爹是户主,我们家所有人都写在他的户籍下。”
这就意味着,要是家里实在没法子过了,杜老爷就可以拿着户籍把全家都卖了。
以前杜老爷在杜容和心中还不是这个形象,他不会这么恶意地揣测父亲。
一天之内情况巨变,杜容和没办法再信任杜老爷。
再多想点看看,李佑纯这些人跟他学的不一样,那么他们的户籍是不是也跟自己不同?
或许人家都是在儿子成婚后就顺势分户了呢?
在律法上说,只有经过杜老爷同意后杜家儿孙签的字才有用。李佑纯作为户主,他跟非户主的自己立契,想反悔的话就有许多漏洞可以钻,甚至可以大砍价把四六改成一九也说不定。
当然现在立了心约,李佑纯又这么怕鬼,到时候他发现了户主是杜老爷,想反悔也不行了。
楚韵捂着胸口大喘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荷,你这是把人给诓了啊。”
杜容和无辜地眨眨眼,理直气壮一笑:“是他对我们先有所图,他要是无欲无求怎么会吃亏?”
一无所知的李佑纯出了前院后就忘了自己怎么走的,一路上都如坠梦中,再回神人都在东跨院了。
他都快忘了,饿是可以直接说的,痛是可以直接喊的,伤心是可以放声哭的。
话……也是能够光明正大的问的。
原来直接一点真的有用!
李佑纯做耳目以来,第一次尝到了站在阳光下的滋味,他有一种错觉,这一刻自己似乎不再是躲在暗处偷窥人的老鼠了。
这种滋味,是不是就是“人”呢?他以为要观察很久才能品尝到这种滋味。原来这件事这么容易吗?
不过尝过以后,李佑纯觉得这滋味也不算好,甚至有点糟糕。
躲在暗处时,他不必对着鬼神起誓,也不必同楚三奶奶四六分成,只要他想,他就能占有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