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尾羽如何更加明艳动人,成为了大家着重考虑的对象。
然而当画师们把画作上交给皇帝品评的时候,赵极却眉头紧锁,连连摇头——竟然没有一个满意的!
现在,所有画师中只剩下希孟一个人没有画好了——希孟下笔特别细致,画画总是慢吞吞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希孟还在一点点上色,丝毫没有察觉大家都已经被淘汰了,一个个泄气的画师都地盯着自己,想看看自己是怎样的命运。
“希孟,怎生如此之慢?”赵极不悦道,“这般迟钝的速度说明你笔法实在有问题,快将画先呈上来看!”
看希孟还没呈画先被数落一番,几个画师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众所周知,皇帝师父最喜欢给林希孟找茬,最喜欢骂他这里不好那里不行,他们大概是八字不合的。
希孟连忙停下笔,把画纸交到前来取画的公公手里,默默坐在一边。
那么多别出心裁的画作师父都不满意,自己这幅上色都还没来得及上完的画他估计又要当中把自己数落得体无完肤。
反正三年来都习惯了,师父平日对自己很好,唯独在作画一道上十二分严格,一点差错都会当众责骂,令希孟十分难堪。
所以希孟养成了一个习惯,画画很慢很慢,每一笔都深思熟虑,力求不要出错,免得再被师父使劲嫌弃。
“还不错。”赵极看到希孟的画,总算微微点了点头,“这三年没有白伺候孔雀。”
“敢问陛下这是为何?”几个画师不服气道,“林希孟之画并无出彩之处,陛下为何如此夸奖他而贬斥臣等?”
“你等无所不知。”赵极放下手中的画纸,悠悠开口道,“但凡天下孔雀,走路都是先抬左腿。你等的画作中,孔雀抬起的都是右腿,唯有林希孟这一幅,符合孔雀习性。”
众位画师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赞叹:“陛下真是博学多识。”
“虽然你勉强画对了。”赵极凌厉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希孟,仿佛能把他的心都给挖出来,“但是笔力不足,而且下笔太过小心刻意,绘画竟如同女子绣花一般!”
“陛下教训的是,希孟受教。”希孟失落地低下头,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师父,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还不是被你嫌弃怕了?
傍晚,凝和殿前
“唔……”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头手中提着个酒葫芦,东倒西歪地跟着几位宫人走在路上,不时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喝两口酒,喝了又一阵反胃要吐,“唔呕……”
“米学士,到啦。”张公公把米弗引到殿前,伸手扶了他一把,“陛下等候您多时了,您快进去吧。”
“呕……哈哈哈。”米弗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张公公的肩膀,点了点头,“哦……嗝……”
张公公被他那满身酒气熏得连忙闪到一边,实在不理解官家为什么喜欢这种人。
官家总是说这个米学士狂放不羁是因为搞艺术有才情,写字画画也能一样狂放不羁充满洒脱和力量,所以特别待见他。当然张公公心里是很不待见他,只是面子上不得不待见他。
“哈哈哈,陛下,参见陛下!”米弗与其说是拜倒在地,不如说是醉倒在地。
“米先生快快请起。”赵极亲自将米弗扶起,请他坐下,“朕请你来乃是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