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赵极的反应比希孟起身地反应要快得多,几乎是把希孟从地上抱起来的,望着他方才一跪在膝盖上留下的两道鲜红血痕,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能这样?膝盖都被割伤了。”
“没关系。”希孟摇摇头。
“快坐下,师父给你包扎一下。”赵极把希孟按在椅子上,往凌乱的架子上去寻觅伤药时,才意识到药瓶子也早已在刚才的一场泄愤中被自己砸了。
然而此时又不希望有别人出现,赵极找了匹干净的白绢,将希孟膝盖上的血擦拭干净,再扯下一条细长的绢布,在他膝盖的伤口上缠了了一圈又一圈,生怕他的伤口再受到什么伤害,或是感染了什么不该感染的病菌。
“师父,膝盖快要弯不了了……”希孟哀求地看着赵极,“不能缠了。”
“膝盖弯不了了师父抱你啊。”赵极宠溺地刮了刮希孟的小鼻子。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希孟看师父缠得高兴,只得任由他在自己膝盖上摆弄,把自己两个膝盖裹得像馒头一样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给希孟包扎完毕,看着自己在他身上的“杰作”,赵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希孟绝望地往椅背上一靠。膝盖受伤了还能走路,不过现在好了,真的不能走路了。
赵极称,因为希孟膝盖受伤了不能走路,所以这几日晚上得歇在他的御书房里,暂时不用回到画院去。
希孟又过上了笼中金丝雀一般的生活,只能一天到晚窝在床上看各种图谱,研究历代名家的笔法,布局,设色,总结归纳,以便日后的创作用能够灵活运用。
这几日师父心情大好,在希孟面前总是眉开眼笑的,还动不动赏他吃这个那个,然而他又不说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值得他这么开心,希孟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希孟自己有分寸,他是皇帝,他不告诉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可以乱问。尤其是后来希孟从几个太监口中得知“回老家”原来是死的意思以后,生怕问得太多自己哪天也会被某人一个不耐烦下令“回老家。”
整天闲着无聊也是看书,这天希孟踮着脚尖在书架比自己人还高的一层上胡乱摸索,摸到一本手感略微粗糙有质感的小书,将它从书架上抽了出来。
这也是一本图画,然而画工却十分粗糙,一看就不是宫廷里的专业画师手笔,更像出自民间三流画师之手。
希孟好奇以师父的水平,怎么可能会收藏这样一本图册在书房?想看看封面,可是这书没头没尾的连封面也没有了。
整本书上清一色都是简单线条勾勒的小人图,小人简单粗暴到了眼睛鼻子直接是三个墨点儿的地步,有几页是一个持剑的小人,有几页则是两个小人在比剑。虽然画得粗粗暴一些,但是动作却极为传神。
希孟一边暗暗感慨这其实是一本有价值的好画册,一边学着画册里的动作,再将这些动作按照一旁的文字说明连贯起来,看看它画的到底是怎样一套剑法。
有些事情不试不知道,一亲身实践却会感受到其中无穷的精妙。希孟发现这套画册中的剑法竟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美而不失力度,轻盈而果断凌厉,忍不住将这剑谱上的每一个动作都默默记了下来。
希孟记东西很快,这小小一本剑谱,只用一个时辰便背在了心中。
学到想学的东西总是令人愉快的,何况这属于意外收获,希孟背完剑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把书塞回书架上,其余的画谱也一概看不进去了,往书房门口蹦哒去,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希孟刚往门口跑了两步,就迎面撞见赵极笑嘻嘻地走进门来,恐他说自己不好好躺着,连忙转身就往回跑。
“站住,看见你啦!”赵极笑呵呵地对希孟招招手,“过来!你不是嫌一个人怪无聊的吗?我给你找来一个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