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琛还是承认他还挺喜欢,但他还是语气轻飘飘,讲了实话:“比你有气质。”
冷思琛这种富家子弟,就算不去骗身边的姑娘,赤|裸裸地摆明事实,也是会有大把人的抢着讨好他说愿意留在身边。
不过,得到的感情也几乎都是不纯粹的,但是反正在空虚无聊的生命中,也会一直都有来来去去的人陪在身边,他也就满心不在乎。
副驾驶这个漂亮女孩当时在冰点,在那一桌确实是最漂亮的,他和朋友打赌一周之内一定将她追到手,没想到还挺难追,追了小半个月才追到手。两个人这才在一起几天,她闹些小别扭,冷思琛他还在愿意哄的阶段。
虽然不清楚冷思琛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听到这句话,林思然心中还是免不了升起一股怒火,但也知道她今天刚和冷思琛闹过小脾气,再闹的话他肯定也会冷脸,便没有表现出来怒意。
“骗人。”林思然娇滴滴说道。
冷思琛闻言长臂一勾,隔着中控台搂住林思然的腰身,在她脸边亲了口。
林思然心里却丝毫不甜蜜。她不禁怀念起当初和路景澄在一起的时候,他虽一贯冷漠寡情,可是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放肆品评其他女生。
只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路景澄从不主动找她,都是她追着他,可以让她回忆的时光过于有限。
想到这里,林思然心里不禁泛起对舒微的羡慕来,还有不可忽视的嫉妒之意。
跑车伴着傍晚的薄凉秋风,在校园的道路上呼啸而过,也伴着车内貌合神离的神思。
嘉北大学 露天篮球场
舒微坐在场边的看台,看路景澄打球。他照常换了身ai客场白队的球衣,持球突破上篮的时候,仿佛翱翔在风暴之上的白鸽。
今天傍晚天空的晚霞是烫金颜色,像是有人在西边天空扔了一个燃烧的火把,火焰顷刻燎原成片,炙热地熊熊燃烧着,将薄凉的秋风都烘热了几度。
这幅画面尤其熟悉,一笔一画勾勒出四年前的那个秋天傍晚。
他是白昼中的月亮,也是她白天黑夜不落的那颗星。
四年前她隔着空阔的球场、高耸矗立的钢网、挺拔静默的梧桐树,遥远地望着球场上意气飞扬的白衣少年。
他们是陌生人,虽然同校同级,但是路景澄可能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叫“舒微”的女孩存在。
四年后她坐在场边看他打球,中间没有任何阻隔,他到半场外捡球,漫不经心地投了个远距离的“三不沾”,身边的朋友“嘘”他,他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但是会抽空跑到她身边,满脸的玩世不恭,为自己“辩解”:
“在半场位置投三分,三不沾很正常。”
舒微被路景澄逗笑,忍俊不禁地说道:“知道。”
谢嘉礼手抵着腰,颇为无奈地吐槽道:“受不了这个人,打球都要虐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从舒微来了以后,某位vp球员的眼神开始往场边飘了。
沈游走到他身边,搭了搭这个“同伙”的肩膀,皱眉附和说:“知道我这都过的什么日子了吗?”
谢嘉礼虚情假意地说道:“我深表同情。”
有什么好同情的?他这也不是被第一次“虐”了。
八月他到嘉南市带乐队参加了个草地音乐节,演出结束打算在附近自驾简单玩两天,碰巧遇上路景澄在南杭跟着他老师参加cupt的工作。
路老板忽悠他说,这两年南安变化很大,他一想将近两年没有去过南安,就答应说好。
等到出了嘉南市上了城际高速,路景澄这才讲了实话,说是要去南安见舒微。
他瞥了副驾驶,撇嘴说道:“就这么想媳妇?”
原以为路景澄会否则,没想到他轻嗤了声,接着是一派得意的口吻:“你不懂。”
操。
什么叫他不懂啊?
说的好像谁没谈过恋爱似的。j?g
就这样,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进了南安城以后,在路景澄的导航下,开到了南安一中附近的一个公园旁边停住。
路景澄掐着烟下了车,慵懒地倚靠在副驾驶的车门旁,边抽烟边等人。
过了不到五分钟,远远地看见一抹纤瘦清柔的浅蓝色身影,由远有近地迅速靠近。奔跑着来到路边的女孩,双颊都是分外惊喜的神情,整个人喜出望外,。
原本正懒散地靠着副驾驶车门的路景澄,在看见女孩越来越近的身影,站直了身体,迈步朝女孩走去,接住女孩的拥抱。
谢嘉礼坐在车里,从车窗玻璃看见外面情人相拥的画面,感觉像是看爱情电影似的。
但是吧,路景澄这人小气,像是知道车内他一定会偷看他们缱绻的见面。他身影一移,将整个宽背移向车窗一侧,遮挡住车内的视线,然后左手探到舒微的颈后,低头就覆上了她的唇瓣,然后是漫长的亲吻。
最后一对情侣加上一个“电灯泡”,三个人开车吃了晚饭,然后到了晚上接近晚上九点,路景澄又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回了嘉南市区。
谢嘉礼从嘉南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约梁西祈到霜烟喝酒吃饭,然后摇头叹息这说:“祈祈啊,景澄啊,他栽了。”
栽到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狠狠地栽了。
梁西祈像是看白痴似的瞅了他一眼,说了一百遍他妈的别叫他“祈祈”,那是他爷爷奶奶在他小时候喊的名字。
“怎么说?”梁西祈却也不忘八卦地问道。
谢嘉礼将在嘉南和南安发生的事情,几乎详细地和梁西祈讲了一遍。
那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吃晚饭。路景澄的眼睛长在舒微身上了,丝毫不管他吃不吃。舒微念着他是外乡人,又陪着路景澄开车到南安,所以一直很周到善良地关照他。
当然,他没有说,三个人在一家餐厅吃饭,感觉特别像一对父母带着“儿子”吃饭。?s?
白日开始越来越短,到了傍晚日色昏暗下去的时候越来越快,上一分钟还是橘霞烂漫,下一分钟天空已经被深蓝至灰黑的夜色接管。
男生们打完篮球,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去禾园吃饭。
路景澄随手拿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舒微拦住他的手,把一直捂藏在纯棉卫衣的前兜中的矿泉水瓶塞到他的手中。
“喝这瓶。”
他从来不喜欢喝热水,所以她没有带保温杯来球场。但是运动完喝放在地上冰凉的矿泉水,还是对肠胃不太友好。
路景澄的眸光中染着笑意,接过水瓶拧开瓶盖,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垂眸目光落在舒微的身上,心满意足地含笑说:“这瓶水为什么这么甜?”
舒微娇羞地低头,眉眼也笑得弯弯。
孙欣菲在后面等沈游拿衣服,谢嘉礼也一同在等沈游。
“我也好想谈恋爱啊!”孙欣菲站在看台的一层台阶上,长长地哀叹道。
谢嘉礼好笑地看向身边头发自来卷的女生,她怎么把他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孙欣菲叹息完转头看见,看台台阶下的谢嘉礼也在仰眸笑望着自己,他眼睛下面有一颗泪痣,但是眼睛里却盛满了星星。
她站在台阶上,想起之前和舒微在舒微共用一个有线耳机,听她歌单中的歌,其中有一首歌叫《迟来的春天》。
是的。
迟来的春天。
在秋天里。
作者有话说:
本章多视角转换,可能有点乱:孙欣菲——舒微——林思然、冷思琛——舒微——谢嘉礼——孙欣菲。(主要的几个)
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
我愿做一枚白昼的月亮,不求炫目的荣华,不淆世俗的潮浪。——顾城《白昼的月亮》
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莱蒙托夫《乌黑的眼睛》
春水
十月最后的一个周末, 是在路景澄家中度过的。
他前一天晚上去了舅舅家里,回来拿了一箱的新鲜大闸蟹,听说是苏清棋的朋友坐高铁带过来, 当天刚从湖里捕上来绑好的。
今年最后一波蟹肉肥美的螃蟹。
路景澄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自己在家从不开火, 对于做饭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煮螃蟹也不是难事, 舒微清洗完外壳以后, 将螃蟹放在蒸锅的蒸屉上开火清蒸。
她其实勉强算会做饭,父母经常加班,如果不想放学回到家以后,不想被饿着肚子的话,就要学会最简单的热饭。
然后慢慢就学会了蒸饭和炒菜,口腹欲也要求越来越高,炒菜的水平逐渐升高, 由简单的将菜炒熟,到最后开始要求味香, 再到色香味俱全。
这学期周末来路景澄家里的频率多了许多, 就餐问题多是出门堂食, 或者在家里点外卖。
公子哥是挑食大王, 舒微起初没有开火的打算, 但是周末也不能一顿三餐都点外卖。
有一次两个人下楼去逛超市,舒微说了一下这个问题, 做了一个解决早餐的决定, 买了吐司和鸡蛋、培根、番茄和橄榄油。
路景澄家的厨房,终于算是有了一点烟火气。
舒微第一次做三明治, 路景澄一个人吃了一个半的三明治。
他的一整个和舒微剩下的一半。
当时没办法判断路景澄是真的感觉好吃, 还是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性而选择撒谎说好吃, 但反正舒微是受到了鼓励,开始涉猎到更广泛的领域。
比如说午餐或者晚餐。
舒微只会做几个经常做的家常菜,即使是最简单的番茄炒蛋和双椒炒牛肉,路景澄依然很给面子每次都能吃一大碗饭,比在外面餐厅和点餐吃的饭量多。
连续吃了两三顿饭,舒微还是不认为挑食大王路景澄是真心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
舒微跟着网络上的菜单,学着做了一道土豆牛腩,但是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熟是熟了,但是口感一般。
舒微见路景澄又夹了一块牛腩,微凝眉说:“真的好吃吗?你不要有压力。”
路景澄拿筷子的手不由一顿,一块牛腩要夹不夹,原本轻垂的眼睫向上掀起,他茫然不解地说道:“口味不错。我有什么压力?”
舒微不确定路景澄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听见他这么说,还是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路景澄又揭开了一个螃蟹,放到舒微面前的小碟里面,蟹膏肉质细嫩,蟹黄金黄饱满。
舒微摇了摇头,她今天已经吃了三只蟹了,所以实在吃不下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和路景澄在餐桌面对相坐,两个人低头一起夹菜吃饭,或是她先吃完饭,一边等路景澄吃完饭,一边看窗外的夜景,彼此偶尔在温暖的灯光下闲聊两句。
有一天正吃着晚餐,路景澄剔了一块没有一根刺的鱼肉给她,舒微突然明白了“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真切感受。
除了与爸妈在一起吃饭有这个感觉,如今和路景澄在一起也有了相同的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感触更加真实,窗外的夜景才那么美好。
收拾餐桌的时候,路景澄主动加入到清理的行列,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洗碗的工作。舒微每次最多也只做两个菜,两个人吃饭的碗并不多,不过都是路景澄负责手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