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自看见与当初在北齐时途中遇了些事的聘礼一般模样的由孙月茹送来的玉像,她便明白过来,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有朝华的手笔。虽不知那东西有何用,但照朝阳谨慎处理的程度与朝华惦念得紧的样子来看,此物定是不凡。现今朝华又拿此物来迷惑她的视线,真当她是偏听偏信的小姑娘不成?
朝华既然提到了南灵,记起之前朝阳也曾与她说起南灵珠海石时反常的言行,这会儿从未理清的头绪愈见清晰了起来。她从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还是一见钟情,若说朝阳以前从不认识她,单单是因西澜与北齐两国联姻才娶了她并付了一腔真心与她,她也同样不信。朝华这如意算盘,倒教她称了心。
“果真不是一般女子,”朝华只稍顿了顿,收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讶色,“倘若我说,他从一开始接近你,便是听了孙月茹的意思,不知皇弟妹,又作何感想?”
“不可能。”尘暮斩钉截铁道。
“话可不能说得这般绝,若不然,”朝华凑近她,低声道,“在本皇子洞房花烛之夜,怎就没有她的落红。”
“她……”
尘暮望着那人眼中戏色,怔怔不知所措,脑中一片混乱。努力告诉自己这都是面前这个人骗与她的,朝阳不会,不会与孙月茹联手瞒她。可,越是努力说服自己,眼泪就越不可控地顺着面庞滑落。良久,尘暮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哽咽道,“在他亲口告诉我与我亲眼所见之前,我不会信。”
“终有你信的一日,”朝华随口继道,“有人数日前向我要了你,你见了他,自是能知晓你想知的一切。”
尘暮看向他,只觉眼前有东西抛了过来,下意识地接在掌中,待看清了手中的锦包,又听那人边走边道,“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何况他已等了你数日。”
掌心金丝绣线勾出的兰花栩栩如生,一时间,她竟连真实与假象都看得不真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智商要开始下线了-.-请做好防护措施~
☆、眼见若为实
尘暮见到南宫洵的时候已是傍晚,天边赤红金光的晚霞盛极一时,斜斜地打在那二人身上,竟也似生出了别样的错觉来。
南宫洵与朝华分别以后一道上了为她备下的马车,一言不发,就那般与她面对面地坐着,视线却从未离开过。
“北齐这是,要助西澜内乱好分得一杯羹?”
尘暮在心中思量了许久,才开口打破了这僵局。面前这人乃是北齐之主,却从朝华处将她讨了去,如今西澜内忧外患,这其中必然有他的插足,至于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这人本就是个极为沉得住气的大野心家,利用蛮凉之手步步蚕食西澜,多半也是他的计策。只她不曾想过,他会这般早地动手,她更想不清楚的,是他也如旁人一般,会用她这软肋来掣肘敌手。他不是,自诩清高狂妄,不屑用女子来逼人就范,现今玩的又是什么把戏?
“你我许久未见,不想你这第一句便是兴师问罪,”南宫洵淡淡一笑,“究竟北齐才是你的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尘暮今时已是西澜的皇子妃。”尘暮顿了顿,看向对面神色淡然丝毫未受影响的男子,转瞬错开眸望着不断掀起的车帘,话中已透了几分冷意,“也望皇上注意身份,凡事思虑周全得当,好许百姓一个明媚安稳的未来。”
南宫洵听面前端坐着的女子如此说道,眼色一沉片刻便又恢复了原先的波澜不惊,倾身沏了半盏茶端在唇畔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