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越看越觉得奇怪,不是说岛上只有三位当家吗,一位去了东莱守捉交“例钱”,两位留在岛上刚刚战死,怎么这些人还能组织反抗?
他把齐秃子叫来,问道:“你不是说今天陈安峰不在岛上吗,怎么似乎还有人在指挥?”
齐秃子见他怀疑起来,顿时苦着脸道:“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过岛上还有一位李公子,虽然不带兵,却能使得动三位当家……”
“那你不早说!”三流子一把捉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
齐秃子无奈地道:“不怨小的,是将军没问啊……”
陆鸿挥挥手哦叫三流子放开他,又问:“这位李公子是不是叫李密源?”
齐秃子摇头道:“不清楚叫甚么,不过应该是单名,有一回隐约听到二将军说起甚么公,就是那个李公子,不过小人还没听真切便被赶开了。”
三流子凑到陆鸿跟前悄声道:“八成是化名,我瞧你那大舅哥逃不了干系!”
陆鸿瞪了他一眼,斥道:“甚么大舅哥小舅子的,少放屁!”
三流子将障刀一挎,嘿嘿笑着走到一边去了。
不一会赵大成率领大军越逼越近,擂鼓也是一声响似一声,岸上那些观望的海匪们显然都动摇起来,开始三三两两地后撤。此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啦,李公子从后面走了!”
海匪们一片哗然,军心顿时崩塌下来,不约而同地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陆鸿唯恐是计,也不上岸追赶,只命令两艘艨艟绕过鹦鹉岛去找那位“李公子”。
这时后面商船上面开始放下数十只小艇,边军们在小艇上飞快地划桨,赵大成站在头一艘上,不断地催促,终于在艨艟上旗号的指引下到了陆鸿这边,在底下喊道:“大人安否?”
只见三流子从船舷边上探出半个身子,笑骂道:“赵校尉,甭拽文啦,大人好得很,叫你速速登岛清缴。”
赵大成当即大手一挥,叫道:“统统给老子下水登岛,敢反抗的一个不留!”
千余边军齐声怒吼,趟着哗啦啦的水花涌上海滩。
只见边军们从四面八方扑进岛中,各归哨长、队正率领着,杂而不乱。没过多久,岛上的村寨里就响起了一阵阵喊杀声,陆鸿拄刀在甲板上一撑,说道:“咱们也跟过去瞧瞧。”
侯义答应一声,下令开船进港。
等到陆鸿等人登上岛上村寨时,整个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只见房舍倒毁不计其数,到处都是歪歪倒倒的尸体,偶尔有两个没断气的,都被人上去补了一刀了事。
看见他们这一行人,正在清点战利品的赵大成一溜烟跑了过来,一脸喜气地走到陆鸿跟前,挺身行了个军礼,笑道:“大人,完事儿啦,这帮孙子根本不堪一击!三团、四团还在清扫,估计也剩不下啥敌人了。”
陆鸿左右寻摸了一遍,奇怪地问:“左虎呢,怎么不见他人?”赵大成和左虎两个虽然天天吵架拌嘴,但是其实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此时只见赵大成,却没见左虎,却叫人猜不到路数了。
赵大成一咧嘴,神情十分鄙夷地说:“左大炮天天牛皮吹得震天响,今日可不是怂了——他还在船上干吐哩,腿软得走不动道儿!一路过来
连昨夜剩的点儿渣滓都吐出来了,还他娘的指望老子背着他打杀,这不是笑话嘛!”
这时一个二团的哨长从旁边经过,闻言尴尬地低下头,匆匆便走远忙活去了。
陆鸿笑道:“你别五十步笑百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回头有你被笑话的时候……还有,以后也别当着底下的兄弟们损人,影响不好!”
赵大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答应道:“最多以后咱们只说悄悄话罢了……”
不一时人员清点出来,三团老校尉古超兴走过来,捋了一把胡子禀报道:“报告将军,我军本役出动两千五百二十人,阵亡一百三十四,重伤六十,轻伤一百八十二;海匪击毙八百余人,俘虏六百六十人,其余人等失踪在查,请示下!”
“重伤就地医治,轻伤员用艨艟送回青龙港,再带医药过来,征集陆上左近所有船只来岛上待命!”
古超兴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