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忽然将手里的匿名信往桌子上重重一扔,笑了:“不知道是道上哪一位朋友,这么给我唐信面子,不惜玩这种手段也要找我麻烦啊。”
付骏大惊:“那这、这事该怎么办?!要告诉深少吗?”
“不必,”唐信笑意未变,整个人却浑然已透着入骨的冷意,“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不陪着玩一把怎么好意思。”
接下来的四天内,唐信去向不明。只有韩慎夜间在风亭听坊间传闻讲,这些天见过一个人只身出没于堂口等秘密重地,看那身形,正像是唐信。
一星期后的某一个晚上,花涧会所,被风亭的年轻执行人砸重金包场。花涧是堂口的势力范围,包得了这一个地方,需要的不仅是重金,更需要人脉与背景。
晚间九点,整个会所灯火通明。中央大厅内,风亭年轻的执行人坐在中央的主位沙发上,一身的冷漠与疏离,连挑一个眉眼的动作分明都是不带感情的。
侯爷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喝完了一杯茶,听到外头渐渐驶近的车声,笑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啊,”年轻的男子即便身处漩涡中心,踏错一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也依然看不见此人脸上有一分慌乱,不疾不徐地过了移动电话里俄罗斯方块的最后一关,才收起动作,笑着应对了一句,“这件事由侯爷来办,是我的荣幸。”
恭维,风亭唐信的恭维,即便不是真心的,也值钱得很。思及此,老谋深算的江湖前辈意味十足地笑了一下。
“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办错的。”侯爷喝了一口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能让你唐信欠人情的机会可不多啊。你的人情,很值钱。”
“呵。”男人偏头一笑,斯文而无害,甚至,还很无辜。
“唐信,”侯爷放下茶杯,缓缓道,“你要的人,我查到了,也为你带到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清楚了,要算这笔账?”
“既然是冲我来的,”年轻男子温和的样子当真是无害,哪怕正下着杀手,“……怎么好意思不回应一下,让藏在暗处的朋友唱独角戏呢。”
侯爷了然,不再说什么。
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一个被反绑住手的人在众人的压制之下,一步一步地从黑暗中走向灯火通明的大厅。
灯光映出那一个渐渐分明的人影。分明是女子的身形,清秀的容颜,淡漠的姿态,眉峰处那一抹入骨的疏离色正是这些年来唐信不惜自毁也不肯戒掉的迷恋。
悲声唱老,人事不堪。整个空间在一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之后,唐信暴怒,随手将手中的移动电话狠狠砸在了侯爷的面前,沉闷的声响,机身摔得粉碎,伴随着一声不再压抑的怒喝:“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