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也只得叹息,叫自己莫在想下去。
早先林长照受伤,都是贺之照为他擦身子抹药,他们二人于礼不合的事情早做过了,又何必在乎这一件?
只是想到或许再过不久,林长照就要跟贺之照结为百年之好,正如前世那般,孟时涯心里依旧痛得厉害。
林长照回屋里洗漱完毕,换了衣衫,没有回床上躺着,却跑到竹林里散步去了。孟时涯拿他没办法,只好带了件披风过去陪着。
林长照满腹心事,沉思良久,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孟时涯,问道:“你觉得……我缠着贺大人,是不是做错了?”
孟时涯轻声笑道:“情之所钟,有什么错?”
林长照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不想……可是我没有办法。”过了一会儿,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看了孟时涯一眼,“他若是后悔了,我活着……我便不知为什么活着了……”
林长照垂头丧气地回房了。孟时涯本想安慰他几句的,可惜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来。他独自坐在竹亭里,想着前世的事情,想着这一世的种种,最终只落得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他孟时涯若是不能叫林长照得偿所愿,那才是真的白活了两辈子!
新帝即位
宏泰二十三年冬,帝崩,太子李云重即位,谕令大周举国服丧三月。
宏泰帝谥号“景”,是为颂扬其在位年间,江山社稷安稳,抵御外侵立下功业。新帝在周景帝下葬七日后,举办登基大典,祭告宗庙先祖,张榜天下,待过了除夕则改年号为“宣文”。
李云重称帝,比起前世,竟提前了近两年。
这其中自然有孟时涯的功劳。
但他到底只是个未曾出仕的学子,再大的功劳也换不来帝王的当面奖赏,于是好处落在了孟承业的头上。
孟承业成了太傅,真正的一品大员,虽无实权,却能左右帝王的政令施行。贺之照接替孟承业做了吏部尚书,以雷霆手段彰显了其能力。吏部早被孟承业整顿得无可挑剔,贺之照却借由官员职位变迁升降,硬是插手到了其他各部,短短数月光景,新帝朝中一改往日懒散怠慢,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
李云重依仗的重臣都是值得信赖的,他本人也素来勤政爱民,行事决断毅然,大周朝种种弊端逐一得到革除,他便将目光放到各州府,打算徐徐图之,改变各地贪污腐败成风的局面。
孟时涯数月来,一面在国子监听课读书,一面跟着韩胜习武听讲兵法,偶尔得了空便回孟府听孟承业说起朝中要事。他整日忙忙碌碌,比起前世花天酒地,竟还要坦然自在。
转眼年关将近,国子监放了假,外地学子纷纷离京返乡,唯有几个没有去处的留在国子监。孟时涯担心林长照在竹涛院呆着太孤独,一直没有搬回孟府,每晚陪他在癸字号房住。
腊月二十三,大周朝素来有过小年的习俗,赵嬷嬷遣荻秋催了好几回,孟时涯无法,想着叫上林长照随他到孟府过年。谁知找了一圈,不见林长照的身影。
外面飘起了雪花,鹅毛一般洋洋洒洒,不多时国子监就落了一层洁白,银装素裹的煞是好看。孟时涯无心欣赏,披上大氅打算出门去寻,刚刚来到国子监大门口,就瞧见林长照裹着大氅,悠然踏上了台阶。
视线相对,林长照展露笑颜,欢欢喜喜地快走几步,带了几分雀跃冲孟时涯道:“孟兄,我正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