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才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吃糕点,话也不多说。
孟时涯只愿宠着他,所以也不勉强他开口,还时不时倒些热茶给他喝。
锣鼓声越来越响,迎亲队伍回来了。众人从花厅到了正堂,等待司仪唱礼。众人不再说话,这喜堂就有点儿怪异。虽然张灯结彩,红绸系带,窗花喜联贴满,到处都是喜色,但喜堂里实在冷清。
等新郎笑吟吟地拿红绸牵着蒙了红盖头的新娘走向正堂,众人又觉得这情形倒比热闹喧嚣更能打动人心。丝竹弦乐在院内吹响,宛如梦中轻飘飘的在耳畔,璧人一般的新郎新娘缓缓走来,又宛如下凡的神仙眷侣。
孟时涯望了林长照一眼,恰好他也望过来,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均着红衣,一个在新郎身侧,一个在新娘身侧,隔着一段距离相望,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也好似一对佳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喜宴上,徐绍与柳解语向孟承业敬了酒,又跟贺之照这个媒人谢礼。贺之照又是媒人又是恩师,徐绍对他的提点之恩感激万分,与他多喝了几杯。贺之照坐下时面颊微红,被酒量极好的何冲取笑了一番。
徐绍再过几日就要走马上任,国子监是不会再去了,几位同窗难免遗憾,却也真心为他高兴,盼着他飞黄腾达。都是年纪相近的男子,又都是洒脱的读书人,酒桌上自是谈得来。
孟时涯最是不受约束的,他在外还知道避讳,在家里只知亲近。柳解语虽是他表妹又嫁了人,他也不会为礼节冷落了她。徐绍又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柳解语的。故而柳解语被拉着坐下,也与他们喝了几杯。柳解语在折柳台见多了客人,媚人的功夫没学会,说话倒是摸着了几分门道,既不失礼,又不生疏,一番话下来说得在座学子钦佩又羡慕,对徐绍更是高看了几分。
徐绍朝中有孟承业依靠,家里柳解语又是有几分手腕的,孟时涯一点儿也不担心。
一顿喜宴吃到了入夜天黑,座上诸人多少有了些醉意。孟时涯对新婚夫妇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带着几位学子一同回国子监了。
上马车时,林长照犹豫片刻,转身去了贺之照的车驾。孟时涯在一旁瞧着,并没有出声,眼看林长照得了贺之照准许钻进了他的马车,才吩咐马夫驾车。
孟时涯洗漱过后,换了寝衣准备入睡,发现林长照还没有回来,顿时没了睡意。他披着袍子坐在书案前,趁着烛光写了几幅字,又翻了一会儿书,仍不见林长照踪影。
明知林长照可能在贺之照住处,孟时涯还是放心不下,一颗心悬在那儿,也不知担忧些什么。
他实在等不了,就挑了灯笼出去。顺着小径走了一段路,远远瞧见一个身影慢吞吞地走着,脚步还算稳当,只是耷拉着双肩,似乎没什么精神。
孟时涯急忙迎上去,抬起灯笼看了看那人。
正是林长照。
“怎么弄得浑身都是水?”孟时涯急道,“天要冷了,冻病了怎么办?”
林长照笑了笑:“没什么。贺大人他……他其实不能多饮酒,否则身上会长红疹。我给他擦脸,被他不小心打翻了铜盆。”
孟时涯愣住了。
为贺之照擦脸?他身上起红疹,如何只会擦了脸……他们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