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咏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春季平好像自带一种气场,他问什么,李咏就不自觉回答什么:“集中申报是在七月到十月。”
“行,我记下了。”春季平点点头,再次强调:“辛苦了。”
不等李咏回答,他就先一步离开,向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许春娟走去。
李咏挠了挠头,回到病房,想到方才春季平询问的名字,沈雪迟……
啧,倒是个好听名字,就是寓意不太好,雪来得太晚,不就迟迟抵达不了春天吗?
他边想边将目光落在床上,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李咏头皮一瞬间炸开了,他立刻奔向窗台,发现窗户是锁着的,他舒了口气,正准备去卫生间找人,脚便踢到一团软软的东西。
等看清是什么,他浑身一哆嗦,慌忙半跪下来把少年扶起。他心中吐槽道,不愧是父子两人,联合起来能吓他两跳。
“春归,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你今天就要出院了,等你认为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来上学了,老师和同学一直欢迎着你的回来,知道吗?”
少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一个劲地重复嘀咕着什么。
李咏这才注意到自己带来的黄百合不知什么时候被对方捏碎了,花瓣汁水黏了少年满手,残片蔫巴在他的四周,像一个粉笔画下的圆圈,将他画地为牢。
李咏微怔,下意识觉得春季平把这个病症想的太简单了。
少年说:“沈雪迟不见了。”
半晌,他猛地抬头,眼眶布满红血丝,精神好像处在坍塌的边缘。
他将希望的种子寄托在李咏身上:“李老师,求求你了,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有时候,心魔离臆想,只差一步之遥。
沈雪迟不见了。
在他强制看对方伤口,男人不知道使用什么法子捂住他口鼻、强迫他睡下的当晚,沈雪迟就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手机空号,两人的合照没了男人的踪迹,就连刘玉珍都说自己没有孙子,她的儿子和儿媳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春归不信沈雪迟会跟自己玩这么幼稚的把戏,更不相信其他人也联合起来欺骗自己,所以在他强制夺走护士手中的查房名单躲进卫生间,将三千个人名仔细查阅不下三遍后,他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沈雪迟被这个世界抹消了,就像十二点的灰姑娘,幸福的魔法失效。
春归第二次茫然意识到,他与沈雪迟的相遇不过是对方的别有用心,一旦对方选择离开,他就真的无迹可寻。
所以,沈雪迟牺牲了什么,又换来了什么?
春归扒开嘴巴,用手电筒仔细照着口腔内部的每一寸。不要小瞧人类的爆发力,他当时是真的打算啃烂沈雪迟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