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小时候陪着他身边,教他弹唱《雪绒花》的母亲,他记得她温和的笑容,身上的清香。
远处的小男孩撅着嘴巴,叫着妈妈,然后大声哭出来,一边的男人赶紧过去抱住儿子,拍拍她的背。
高雅的餐厅。
女人穿着淡雅的毛衣,头发柔和地披肩,温和的笑容,用筷子慢慢地给紫时夹菜。
“多吃点。”
“谢谢。”
紫时笑笑,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没见,母亲没有想象中的衰老,却变得更有韵味,红润的脸,保养得体的皮肤,还有精致的穿着,想来这些年母亲过得很好。
女人慢慢剥好虾,将虾肉放在紫时碗里,然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紫时,我和彼得说过了,他很能理解,以后跟妈妈一起生活吧。”
紫时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妈妈会照顾你的,妈妈和以前不一样了,近年来手头也比较宽裕。”女人声音柔和,“和妈妈一起去芬兰吧。”
紫时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自己的嘴,然后对母亲笑笑。
“我不想离开这里。”
“现在来来去去很方便,你想回来看看随时可以。”女人说。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
女人心一紧,面露苦笑:“你还在怪我吗?”
“没有,你没有错,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紫时笑笑,“我也是,我不想离开这里。”
“这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吗?”女人轻轻地说,“紫时,我不想你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地生活。”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紫时垂眸,“而且你也有自己的家庭。”
“彼得说他很愿意接受你,紫时,跟妈妈走吧。”女人几乎用哀恳的眼神看着紫时。
“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我很好,可以照顾自己,真的不用担心我。”紫时抬头看母亲,笑着说。
女人眼睛一酸,又流下泪来。
离开餐厅的时候,女人提出送紫时回去,被紫时婉拒了。
“再见。”紫时看着女人,又轻轻地说,“再见,妈妈。”
女人热泪盈眶,看着紫时慢慢离去的身影,那么瘦,那么单薄。
紫时回到家,为自己倒上一杯热水,然后慢慢收拾房间,扫地,擦桌子,洗衣服,又将后院的积雪铲除。
坐在床边,打开抽屉,紫时看着那张已经破旧的地图。
半年前,肖豫来过电话,说六年前在国外银行存的一笔款子像是有人动过了,紫时当时心一惊,本能地想到了冯裕庭。
“我一直不相信冯先生就那么死了,他人聪明。”肖豫在电话里说,“而且他不认命。”
紫时抱着希望又等下去,但至今希望还是希望。
默默地坐在桌前,然后看着窗外,紫时已经习惯等待,等待晴天,等待冬天过去,等待新的一天到来。
夜晚又下了场雪,院子里又堆起雪来。
紫时再一次见到肖豫已经是初春了。
“你看这个。”肖豫拿出一叠文件。
“这是什么?”紫时问。
“房产证。”肖豫说,“前段时间公司里来了一位律师,说是冯先生当年有处房产,至今还是无人居住的。”
紫时拿过文件,上面是林仙山庄四个字。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