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困难会来找你的。”
莫俊生喝口牛奶,心里却凉凉的,半晌后点点头。
火车站,莫俊生和紫时分了手。
“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的。”紫时笑笑,“你快回去忙自己的吧。”
“你要保重身体。”莫俊生说。
紫时点点头,然后转身慢慢离开。
莫俊生呆在原地,久久地看着紫时的背影,他走路的时候头微微朝下,像总是在看自己的球鞋,他永远像是可以隔离周围喧嚣的人群,行走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小世界里。
这个小小的世界,这一刻,莫俊生终于知道自己是永远也无法进入的。
四处是光,天气很好,天空好像真有橙红色,莫俊生抬头,久久地看着。
三年后。
简陋的馄饨摊,老板娘端上热气腾腾的馄饨,紫时摘下手套,露出一双红肿的手,轻轻地捧着碗,暖着手。
这家馄饨摊在紫时四岁的时候就在了,到现在虽然说生意还是不咸不淡,但总是有一群固定的老客前来。
天气越来越冷,今年的冬天终于下了第一场雪,紫时看着自己单薄的球鞋下厚厚的积雪。
周围没有多少人,紫时很饿,舀起一直馄饨咬了一口。
“老板,三碗馄饨。”
一个女人清亮的声音,紫时本能地转头。
那个女人穿着骆驼色的格子绒大衣,戴着粉色的帽子,妆容精致,一副养尊处优的脸上漾起柔和的微笑。
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约两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米老鼠的皮袄,裹得像一只小粽子,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紫时久久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女人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来这里吃馄饨。
“我刚才还怕这馄饨摊不在了。”女人笑声清脆,“幸好还在,这里的馄饨很好吃。”
怀里的小男孩咬着手指头。
“明明,待会要多吃点。”女人笑着逗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玩着桌子上的醋罐子,撅起嘴,闷闷不乐的样子。
“别碰,脏的。”女人柔柔地说,连忙拉住儿子的小手,然后转头对老板娘说,“老板娘,给我们一卷纸。”
正说着,女人的眼睛对上了对面那桌的紫时。
紫时立刻转过头去。
女人一震,随即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什么,只是睁着眼睛一直看着紫时。
“妈妈。妈妈。”怀里的小男孩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去摸母亲的脸,“妈妈哭了。”
女人微微低头,已是泪流满面。
“等一下,妈妈走开一下。”
女人起身离开座位,走到紫时面前。
紫时抬头,有礼貌地笑笑。
女人在紫时对面坐下,她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成熟不少的男孩,他身上穿得很单薄,薄薄的外套里只有一件衬衣,他的脸很瘦,几乎只有巴掌大小,面色很差,许是长期没吃好的缘故,显得很憔悴。
还有他的手,那双原本练琴的手现在又红又肿,全是冻疮。
女人耸动着肩膀,然后哭出来。
“你过得好吗?”紫时微微笑笑。
女人戴皮手套的双手捂着嘴唇,泣不成声,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瘦……穿得那么少……”女人边说边哭,摘下皮手套,伸手去摸摸紫时的脸。
“还好吧。”紫时笑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