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弟,见得如此,师姐我也只好一舞了。”女子黛眉一舒,嫣然一笑,纤指一动,轻轻捏在黑纱之上。
“且慢,且慢,不知师姐这舞可有什么名头?”朱罡列心中忐忑,毕竟不知其底细,打算在她只言片语中推敲一二。
女子深深看他一眼,轻摆黑纱,幽幽道:“好师弟,当真知师姐心事,这舞却有一名,乃是叫做个‘柔肠百转’,如何?可还符师弟心意。”
呆子一皱眉,心中忖思。“哪个舞步不是转上几转,这等中规中矩之名怎悟得玄妙。”百思不得其解,呆子抬起头,道:“好师姐,且舞的慢一些,师弟我素有眼疾,若快了须晃的眼花,若恶了师姐心意,便如那牛嚼牡丹,不是个应景之人了。”
女子眼角含春,秋波轻涌,淡然一笑,道:“好师弟,你且细细瞧来,若一次看不够,只跟姐姐言语一声,那月下无人时分姐姐必予你看个分明。”
呆子被其话所引不觉嘴角又滴落几点涎液,一双肉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玉人。
女子灿然一笑,玉臂一抬,黑纱轻摆,一抹墨色隐约遮住玉,肌,纱波荡漾,黑丝如海,玉人娇颜如那海上明月,在乌波之中载浮载沉。
朱罡列看着眼前似梦似幻的景象一时痴了,垫脚的两条腿稳稳的扎了个马步,任那胯下黑纱摇摆起伏。
那玉人好似翻波的精灵,又比倾雨的神女,渐渐身形难觅,只看到一滩乌潮汹涌翻叠,香烟浩淼,沁人脾肺。
“好,好,好!”朱罡列连道几声好,脚步不觉徐徐前行,慢慢走入黑纱织就的海洋。
渐行渐远,飞舞的黑纱渐渐没过小腿,缓缓涨过腹腰,呆子好似着迷一般,一双手向前方乱摸,口中直喊着。“梦里依稀,幻中朦胧。云中看,似雾里花,雾中寻,又如云上霞,美人儿,玉娇,娘,今夕却在何方?”
乌波渐收,翠色滩涂,一抹如玉的晶莹一闪即逝,朱罡列恍若寻到宝贝一般合身扑去,嘴中道:“可心儿,哪里走。”
他一个虎扑抱了个空,四肢着地摔个趔趄,挺挺身子,将手高抬过头,在黑纱上一抓,将涌起的纱浪一把按下,探探身挣扎着坐起,肥头向前一挺直直的探视过去。
一点微光,好似乌云中的初芒划破层层昏暗瞬间而至,朱罡列连抓的双手一顿,目光露出几分诧异的神采,待那光芒距离额前不足两寸之时突然大惊。
“哎呀”一声惊叫,这小子急切间猛使一个凤点头。“呲”一声匹帛撕裂的刺耳之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咚”重物触地之音。
呆子咧着嘴晃晃又疼又晕的头,只觉后背上凉飕飕的直刮冷风,一手捂着紫青的额头,一手往后背一摸。
“呀”竟然摸到一把赘肉,摩挲一下又传来一阵刺痛,朱罡列心中一惊,忙收回手,却见手心印着一抹血丝。
“妈呀”呆子怪叫一声,一骨碌爬将起来,怔怔的看着手中那抹殷红,心中一时翻起涛天巨浪,遥忆往昔,他虽然是农户家的孩子,从小到大苦没少吃,却何曾受过这刀兵之伤,不禁愣在原地一时难以自持。
“咯咯,好师弟,姐姐这舞姿可还中看?”女子不知几时又显露出身影,正注视手中蝉翼剑上的一抹赤红,那贪恋的目光好似看到了稀世之宝一般。
“好,好,委实妙的紧。”朱罡列将两只袖子一扽,攥着袖尖在腰间缠了一缠,最后将其打个死结系在一起,擎着膀子扭了扭,他阴沉着脸,牙中迸出几个字。“好舞,好舞。”
“咯咯,好弟弟恁的会说话,当真让姐姐喜欢的紧,来,姐姐疼你。”女子柳眉一挑,美目紧盯着朱罡列一身赘肉的上身,低眉抬头,丁香微吐,在那蝉翼剑刃上轻轻舔了舔。“啧,啧,果真美味。”说罢将丁香在两个唇角一划做出一副回味状。
“好姐姐,俺那血肉不好,久不洗漱有些馊了,也不怕酸掉你那玉齿。”朱罡列脸色渐渐平静下来,脚踏着黑纱,眯着眼看向对面。
“无碍,无碍,味道愈浓愈好,姐姐我便就喜这口。”女子将蝉翼剑缓缓拿开,幽幽一叹,又道:“只是这量有些少了,还望好弟弟垂慈,再赏姐姐几分。”
“哼,哼,哼。”朱罡列闷声一笑,脸色狰狞,爆喝出声。“好姐姐,若想要便自己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