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紧张,也完全可以自我调节开,但让他调节不开的是,那考试的环境。
秀才考了三场,也没有经历中国古代的那种考试,他就以为这个时代开明,没有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了,哪知道却在这里等着他呢。他是个坐得住的,三天都在一个格子里,就算觉得憋闷,也能忍受得了,但三天都与马桶为伍?而且,那一个考场,会有二十个考生!这也就是说,哪怕他自己从现在起就不吃不喝的清腹,坚持着那三天都不拉不放,也还要闻……其他十九人排泄出来的味道——就算他能和郑定辉孙鹏分到一个考场,然后要求他们也和他一样辟谷,那也还有另外的是十七人!
每次想到这里,刘文都有一种不考了的冲动,可是,他京城也来了,试题也复习了,为此实在没少用心思,就这么不考了……他自己想想,也有点不甘心,因此自从知道考试的环境后,他每日都要进行自我开解,他一开始想,也许那格子还有隔绝气味的功效?但后来想到,就算两边挡着吧,上面和前面却是开着的,那木板格子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材料,想来也是不能分解气味的。
他又想,也许要带上几把檀香过去,但按照孙鹏说,这也是不允许的,当时孙鹏还特意问了他们睡觉是否老实,说据说上次有个考生,学识那是极好的,一手正体字更是漂亮,本来文章做的也好,考三天,前两天都没事,第三天,也是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发挥出色,也是因为疲惫,睡觉的时候没注意,就将马桶给踢翻了,自身沾了污秽不说,还弄脏了卷子,当次的成绩,全部作废。
前车之鉴,孙鹏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他说的认真,却把刘文给恶心坏了,那一天的晚饭都没有吃,觉得若可以选择的话,他真是愿意去再坐三个月的船的。
不过就算再恶心,也还是要去考的,他若是真考不上也就罢了,不去考,别说别人如何看他,他自己这一关,也是过不去的。既然是一定要考的了,那自然是要往好的方面想的。
想来想去,刘文就把这归结到过程上了,他反复的告诉自己,这就和生老病死一样,是一个过程,他刚才那么文艺,其实也是在自我催眠,可偏偏,郑定辉又说到了用心二字。
用心是好的,但那也要看在什么地方用心,他虽然知道郑定辉说的是用心考试,但他却不免想到那个用心的马桶,这么一想,他以前做的心理建设就全白费了。
“你说我和以前说的不同了,有什么不同的?”
郑定辉本想说没什么不同的,但见他的脸色不对,就老老实实的说:“你……您,先前说的是要考上的,若是考不上……就要不断的考……”
刘文看着他,郑定辉更加忐忑,于是又道:“那个,大哥,我、我会用心考,也、也一定努力的考上,我,我现在知道这是不矛盾的了,我会把他当成一个过程,然后,也会用心。”
他不断的说用心,只说的刘文心中直抽抽,有心想削他一顿,但想到明天的考试还要指望他——现在刘文已经不认为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中还能考出什么成绩了。
这么想着,他松开了手,郑定辉的头反射性的垂了下来,然后他就感觉那只手,又摸上了他的头顶,就在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时候,又感觉到刘文靠了上来,一瞬间,他的心跳就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