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微不知不觉地出神,脸上也染上一抹无自觉地红晕。
顾衔章将巾帕放在膝上,包裹住那双莹润玲珑的玉足,擦拭干净。
等到顾衔章抬眼,宁久微才察觉自己一直在看他。
顾衔章看着她,浅浅勾唇,“公主?殿下,你的脸怎么红了。”
宁久微抬手摸了摸脸。
是有点热热的。
“泡脚泡的。”宁久微看他一眼,垂眸移开目光。
有什么可不自在的。他是她的驸马,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宁久微动?了动?脚,将未干的水滴蹭在他身上,不踩他膝上的巾帕,偏踩在他衣袍上。
顾衔章将巾帕扔到一旁,帮她把裙摆放下来?。而后抱起她。
宁久微搂住他,目光探究地落在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这样也不生气?
顾衔章将她抱到床上站着,顺便替她更衣。
褪去外裙,宁久微看到腰饰才想起今天祁衡给她的玉件。
“祁衡哥哥给我的礼物呢?”
在马车上被他拿走之后就没还给她。
顾衔章掀目,“该睡觉了,公主?要它?做什么。”
宁久微伸手,“你先还给我。”
“公主?很喜欢?”
“喜欢。”她意有所指地说,“那是祁衡哥哥给我的新年礼物。不像有些人,从来?不给我送礼物。甚至不知好?歹。”
顾衔章笑了下,看着她,“谁说没有。”
宁久微挑挑眉。
随后见顾衔章从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玉石戒。
那是如绿水而结的东陵玉,半透明?的玉石中有一道极浅的纹路和瑕疵,有着不完美到恰如其分?的完美之感。
银枝作环缠绕玉石,沉淀着温润柔和的底蕴。
“这玉戒是……”顾衔章停顿了一瞬,还是平静地继续道,“是我母亲的东西。最初是一只玉镯,但后来?碎了。”
父亲便将碎裂的玉石制成了玉戒。
其实父亲送过母亲数不尽的礼物,但好?似唯有这枚玉戒承载了他们一生的情意。
“这玉石虽是东陵玉中首,却比不了和田羊脂。公主?会嫌弃吗?”
他眼尾轻敛,“臣一身孑然,这是微臣唯一还算珍藏的东西。”
宁久微一瞬被拽入回忆的湖底。
亦是隆冬凛冽。
……
——顾衔章,你为何追随凌王?你为何要勾结内阁,冤我父王?
——那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确信微臣做了什么,又为何如此?确信宁王爷何其无辜。
……
……
——你恨我吗?
——你相信所有人,唯独从不信我。
……
那枚玉石戒是顾衔章在她十?八岁生辰送的,宁久微自己也不知为何愿意戴了那么久。一直到那一天。
那似乎算是决裂了。
她将戒指扔进了冰冷的湖底,再也没回头?。
上辈子顾衔章没有和她说过戒指的来?处。她一直以为那是他随便买的。
扔的时候后不后悔宁久微不记得了。
只是后来?顾衔章不在了,不管何时她再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总是会想起那一天。
“要吗?”
顾衔章的声?音近在咫尺,将她越来?越远的心?绪拽回眼前。
宁久微看着他顾盼生辉的眉目,伸出手去,抬着下巴说,“当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