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诩天生丽质不自弃的那个青楼头牌——花月影。
那一天,江隐始终是沉着脸的。
当三杯花雕入腹,看着花月影再次妖娆地将酒杯递到沈寒手里,江隐忍不住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再登这污秽之地,便别来碰我。
这话言犹在耳,可是今日……
“阿隐,我没听错吧?”沈寒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没听错,”江隐冷静地说道,“陪我去沐春楼。”
“好啊,”沈寒眉开眼笑道,“乐意之极!”
“哼,”江隐沉声道,“你别想歪了。”
“怎么可能?”看着江隐微嗔的表情,沈寒好笑道,“不知今日去那里所为何事呢?”
“赎人。”江隐斩钉截铁道。
“赎人?”沈寒奇道,“那种地方的人,赎出来……”
可是,令二人大失所望的是,想赎之人,卖的是死契。
所谓死契,是终身为女昌为妓,至死方休——不可赎。
江隐托沈寒所赎之人正是前任礼部尚书之嫡孙——陈安之。
一般卖身为妓之人,都会有个雅号。本名毕竟是带着祖宗的姓氏,人,来到这花街柳巷,无论是卖艺还是卖身,都不想辱没了自己的祖宗。
可是陈安之不同。
不仅连名带姓地被人挂在嘴上,连带着陈安之所住的门上都贴着醒目的招牌:佞臣陈沛之嫡孙——陈安之。
问过价格,是整个沐春楼里最低的。
半个时辰五钱银子。
江隐示意沈寒,让他包下陈安之。
结果老鸨告知,此人包不得。一次最多半个时辰。
江隐气急,正在为难之际,竟然看到那日醉霞头牌——花公子。
“云姨,”一袭红衣的月影懒懒散散地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哦?”老鸨闻言,赶忙堆着笑脸,向着江隐跟沈寒施礼道,“原来是花公子的朋友,是我怠慢了,两位公子,请恕罪啊。”
“不用赔礼,”沈寒见机道,“只是能不能让我们包下这陈安之?哪怕只有一晚?”
“你们也别难为云姨了。”月影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凤眼微睁,“大不了你们一起进去,一人半个时辰,两个人不就有一个时辰了么?”
哈!江隐忍不住气结:还以为能想到什么好办法,竟然是……
“好,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沈寒使了使眼色,示意早已面露愠色的江隐暂且忍耐,“那现在我们可以去看他了么?”
“恐怕不行。”老鸨蹙眉道,“因为这个陈安之,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又是那样的身世,价码又低,打昨儿夜里送来,便已经接了十余位客人。”
“什么?”
江隐的神色倏变,沈寒赶忙打圆场:“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