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方……不,有点慌,惊恐道:“佛门,哪个佛门?聂叔,你别逗我玩呢,课本上说过的,佛教汉朝才传入中国。再说了,你真是六根清净的话,为什么会来灵运城救他们?”
聂政抚琴,头也不抬:“令你忧心之人已至,还不快去看他。”
琴身如泣如诉,这人却说自己已经六根清净,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聂政低吟:“情之一字,梦幻泡影,何苦来哉?”
众人都陷入了静止,陈铬却没注意,一路风驰电掣,沿着城头跑向西面。
天际微微泛红,霞光伴着千万缕金芒铺散开来,人行其下,如在画中。
李星阑带领众人,来到汴阳城西门外的山头上,正想办法渡“河”。
陈铬气喘吁吁,跑到已是断壁残垣的西门城楼上,一眼便望见了对面的李星阑。
无论什么时候,李星阑的身姿总是最挺拔的,晨光在他身上镶上一圈金边。
陈铬有那么一刹那,感觉特别的心动。
他立即拖来数条小船,用粗麻绳绑在腰间,“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朝对面游了过去。
陈铬发现了,只要聂政一弹琴,以琴为中心的一片圆形区域中,时间就会变得凝滞不动。除了聂政和自己,目前暂未发现有人能够在这情况下行动自如。
这是为什么?想不明白,有空问问李星阑去。
铮铮声停,聂政终于结束一曲,不再抚琴。
众人回过神来,毫无所觉,接着动作。
冷不防水里钻出一个狼狈不堪的陈铬,吓得他们一个激灵,差点放箭。
李星阑飞快跑上前,一把将陈铬从水中捞了出来,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展开一只宽大的手掌,拊在他额前。
不收回来,也不做什么,李星阑只是看着陈铬。
陈铬也盯着李星阑。他们自一个月多前相遇,到如今几乎没有分开过,只是一个晚上不得相见,竟有些久别重逢的错觉,就像两人分开了几个世纪。
阳光穿透云层,世间万物都蒙上一层朦胧的金白色。
李星阑的左脸被半块面具遮住,象牙洁白。他注视着陈铬时,眼神温柔得如同初春的嫩草,薄唇微扬,嘴角有一点恰到好处的阴影。
陈铬不敢再看他的嘴唇,只得将视线向上抬,移至他的眉峰。
不看还好,这一眼下去,只觉得他的每一根眉毛,都好看。
简直失心疯了!
陈铬摊开双手,掌心朝下,反复虚虚地按压,在心中告诫自己:你一定要矜持,要镇定,不能表现得太白痴,那样李星阑是不会喜欢你的。然后上前一把抱住李星阑,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心如擂鼓,七窍生烟,声音闷闷的:“我很担心你。”
李星阑收到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竟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掌心全是汗。为了掩饰,便在陈铬湿漉漉的头发上抓了一把,又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没事。”
陈铬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满脑袋“抽死自己”的四字弹幕,疯狂滚动循环。
抱是抱了,但什么时候松手?李星阑没有推开他,是碍于情面,还是有其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