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还有难关?要过, 王崇咬牙跪了下来, 先见过永圣帝, “末将师戎郡方镇军督战伯长王崇, 叩见主上!”
先前赫连诚还一副闭口藏舌, 眼下不该他接话,他倒是多起?嘴来, “我叮嘱你将东西速速送去工州,你来这里添什么乱!”
明眼人都?看出赫连大人这是在做戏,唯有温孤翎心里发虚,倒是打了满地鼓,“赫连大人,眼下你的嫌疑可还未除,我劝你还是少打哑谜!”
赫连诚突然?来了底气?,腰杆也挺得笔直,“好,既然?温孤大人咄咄逼人,今日下官以头上这顶武弁担保,下官绝对没有半点不臣之心!”
“朝中?百官谁人没有一颗忠君之心,”温孤翎正要开口,崔应辰倒是先行逼问,“我且问你,那半箱金子?究竟有什么名堂?”
赫连诚揣着名堂先吐酸水,度支尚书管账,赫连太守行商,他得先讨回嘴上那一份账,“温孤大人不愧为度支尚书,端的实?在一副好算计!当初买粮的欠款确实?没有那么多,毕竟田驺野叟只要一口粥活命——”
说着他以眼色接力,先是看了一眼王崇,王崇随即去问寺人,最后寺人又看向永圣帝。
最后羽林郎雷厉风行,转瞬便?将司南车抬了进来。只见车驾周身血迹斑驳,顶端小铜人摇摇欲坠,俨然?一副挑衅皇权的模样。
“瞧什么呢!”
此刻殿外,郑蕃被抓了个现行,那人见里头正在讨论司南车,换了一副调笑?的姿态,“百官在殿前议事,此刻叫主上瞧见也是触他的霉头。”
郑蕃理亏不敢多言语,“大长秋说的是!”
“罢了,”大长秋还赶着回皇后宫中?,并不多计较,“赶紧走吧!”
此刻殿中?百官顿时窃窃私语,赫连诚终于将当初这颗烫手山芋推了出去,“还请主上责罚下官追查不力,月前司南车被追回之时已?然?受损严重。下官听?闻工州善机巧者云云,就斗胆摁下此事,想将司南车恢复如?初,再敬奉主上,”赫连诚特地点了温孤翎,算是礼尚往来,“不想温孤大人这消息倒是灵通,若非王伯长阴差阳错将东西送来建康宫,下官怕真是要百口莫辩!”
崔应辰当即反应过来,“你说另一半黄金是请工州机巧鬼手修缮的费用?”
司南车乃是当年大梁开国,由工州机巧鬼手亲制上贡,如?今司南车损坏至此,若非工州人,怕是真接不下这个烂摊子?。
江豫川与温孤翎一人一份证据,原本是要打赫连诚一个措手不及,不想这两份罪证合在一起?反而成了救命仙丹,温孤翎反驳,“空口无凭,你说送去修缮便?是修缮!?”
“月前海寇来袭,下官寻回司南车之时便?去信工州刺史卢秉武,只是他请当年工匠出山费了不少时日,”赫连诚眼角挂着轻蔑,既是调笑?也是警告,“温孤大人知?晓我送黄金一事,怎的却?打探不出我与卢大人事先已?有通信?”
温孤翎借主上之名,他自己便?万万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否则师出无名,反倒叫世家同僚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甚至以为是他自己想侵吞师戎郡这十万流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