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伤心,国事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献宗后飘摇的江山正逐渐走向正道。朝臣知道他的痛不是假的,并且会一直到死,但是他终于接受皇后已离世的事实,可以冷静下来。和皇权相比,儿女情长永远要埋在心里,并且这对于他也是因祸得福,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子嗣,百年之后继承江山社稷。
殷皇后的谥号被文宗定为“徽贤”。无需溢美的悼词,只这两个字便可知道她生前的隆宠。
徽贤皇后的丧事花费金银不计其数。文宗始终是冷静而威严的神色,不过一夜之间看上去老了十年。
除了把鸳鸯佩还给他,含藜离京前命人她走后将当年成婚段太后送的白头翁屏风和玉如意归还。示意再也不是祁家的媳妇。
恒允隔几天还是要去凤兮宫住。举国缟素,凤兮宫开始也是一样,但是怕他见到伤心,又都除去。
这一天恒允在前厅坐下,沉默一会儿,淡淡道:“皇后真的没有说过什么吗?”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问,他总是不能接受最后她是如此的绝情。
藕丝摇头道:“皇后却不曾说过什么。”
“她怎么突然要走呢?”
“奴婢们也劝过,皇后小了身子才几天就要回乡,伤了凤体怎么好?”
“什么?”他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文安道:“大胆,元子小产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隐匿不报!”
藕丝抽抽搭搭的哭起来道:“是皇后不叫人讲。怕又要人耻笑,尤其郝家姑娘又怀了龙子,更是要人嚼舌头了。”
恒允无奈而疲惫的把头埋在桌子上。
文安道:“胡说,郝家姑娘什么时候怀上龙子了?你们这群奴才在皇后面前嚼舌头,搬弄是非。”
藕丝道:“不是奴婢搬弄是非,是娘娘亲眼见到,奴婢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
藕丝把见到郝琳宫在宸极宫侍寝、穿皇后礼服以及如何说自己怀有龙子,皇后如何伤心失去腹中的孩子一五一十说了。
“太后和公主也来劝,说皇上要立郝家姑娘为后,然后就封皇后为贵妃,说皇后出身低,又不能生养,这是天意,能作贵妃也是皇上不负夫妻情义了。”
“砰”的一声他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拂袖而去。
还未等宫人追赶,已经不见皇上的踪影。文安快步的和其他随从追出去,回头和藕丝相视点头。
恒允回到宸极宫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许人进去。
文安知道,他恨太后,恨所有的人,但最恨的还是皇后。从知道她死的那一天他就在恨她,恨她为什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寝宫的门一大早就紧关着,墨绒正用爪子挠着门,声音不大,似乎在向他撒娇。已经是正午时候。
有人在门外道:“太后叫奴才来叫皇上去宫里给公主的孩子过满月,借机要皇上散散心。”
安宜和第一任丈夫没有孩子,皙鱼继位后驸马和她决裂,在外为奴也并没有怀过身孕,回京师后求医问药花费无数才总算和第二任丈夫生下一个儿子。
寝宫的门开了,恒允从里面出来,蹲下摸着旁边大毛团的头,道:“告诉太后,朕很快就去。”
天颐宫的人听了兴高采烈的快步回去回话。
他把墨绒搂在怀里,温热毛绒。
太后宫里,段太后抱着孩子,外面围着一圈人,大家正逗孩子玩,桌子上珍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