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不容易。她想起她母亲的话来:“人这辈子,只有享不尽的福,没有受不住的苦。”
清政殿修缮一新,恒允宴请群臣庆典。
“这新宫殿倒是焕然一新。”
话一出口,群臣呼应。只听有一个声音道:“新殿是好。人只见新装好,不念旧衣薄。”
寻声望去,不是别人,却是谭玉龄。众人惊愕,恒允却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
含藜离开不过几天,他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起来。因为还没有和她说清楚,她不懂得他,他是不能安心的。
那一夜他自己醒了过来,好像有什么指引着到了窗口,一轮圆月在漆黑的夜空里。月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圆白。
他抬头望着夜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就是有什么指引着他这样看着。
冰晶玉魄,莹白耀眼。那一声清鸣飞过圆白的月亮。他看见了,那只大白凤凰。她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看见了。
第二天他问道:“皇后那边说什么了。”
文安摇头道:“并没有消息。”
恒允叹了一口气,他想了好多天,终于还是去了天颐宫,当着段太后和郝琳宫的面道:“母后,我还是不能娶她。”
他母亲还有话似乎要说,他却坚定的离开了。今后所要面临的一切困境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他们坚持,凭借他们两个的头脑和决心,一切都可以的。
今年宫里的丁香开得尤其的美,美得到了可怕。恒允坐在窗前,外面是烂漫的紫色,屋子里到处弥漫着丁香的香味。他随意翻着当年在南方时候她写给他的信。一封又一封,里面夹满了烘干的丁香、桐叶、白梅、蔷薇。隔一段日子再读总是有趣。
“皇上。”
文安在他身后轻轻的唤道。
他继续翻着,等着他向下说。
“皇后,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世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o(∩_∩)o~~
☆、第145章
夜已过了三更,窗子被吹开一条细细的缝,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已经是深秋,梧桐树独悄悄的落着叶子,一大片一大片的叶子划过窗子,发出极为轻的声音。
恒允朦胧睁开眼睛,她静静的睡着,被盖到肩膀下面,水绿绸袍的衣襟露出白白的脖颈。
他慵懒的亲起来,手伸到衣襟里,亲了几下抬头道:“好冰啊。”
她睁开眼睛,懒洋洋道:“水太凉了。”
又是梦,他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窗外的桐叶仍旧落着,好像永远也落不完,几片从窗户缝里飘进来,铺在书案上。
皇后崩世已经几个月,虽还是国丧期间,宫中已经恢复了平静。自始至终没有人见皇上流过一滴眼泪,不过看得出是无限哀痛。但也是最为司空见惯的宫廷故事。
殷后崩世的消息初传到京师文宗并不相信,快马赶到丁香潭,这潭水千尺之深,无论四季,冰凉刺骨,似乎就是为了等待着谁。无数谙熟水性的人打捞半年余还是无果。溺死之人浮尸水面,却就是不见有皇后。
启程离京前,一夜之间宫中百花不分花信全部盛开,尤其丁香最盛。恒允梦中听见有人讲:“主花神殒,众花祭。”
第二日百花凋落,那一年宫中不见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