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表下藏着不易察觉的狠厉残暴,听他这么说,一瞬间还以为那人只是单纯的暴戾。但他转头看着那人苍白的脸,很快就明白了叶长洲的意思:常如松一死,常河山便是弑君杀兄谋朝篡位的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到时候常慕远举为常如松报仇的大旗,定是一呼百应。待常慕远成功将常河山剿灭,最有资格登极继位的人,便只剩他常慕远了。
他不登极,也得登极。
常如松本就在大盛和西潘之间举棋不定,不如让常河山解决了他,再由常慕远灭掉常河山。此计顺势而为,虽会死更多的人,但也对叶长洲、对大盛最有利。
为君者,决不能因妇人之仁错失此等良机。薛凌云心中佩服叶长洲的果敢和决绝,点头道:“好,就依你。”他抬头望着天边,“此时,只怕雁鸣城沦陷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庆安国,想必四境守军和各部落首领的兵力都在赶往雁鸣城,便让他们先去和常河山狗咬狗。我们这就去寻常慕远,劝他先和我们一起隔岸观火。待那些部落首领将常河山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稳收渔翁之利。”
“嗯。”叶长洲喘着粗气,走得有些艰难,“还得想办法让常河山杀掉常如松。”
“简单。”薛凌云笑了下,“斧声烛影,手足相残,前人早就干过了。”
残月悄悄从黑云里透出半张脸,漆黑的夜终于有了亮光。二人带着队伍追赶上正在路边等待的工匠们,汇合整顿完毕,便马不停蹄地漏液往南边而去。
一行人沿着白玉河南下,夜晚虫鸣吱吱,白玉河流水汩汩,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此时已近夏,夜间并不寒冷,走了一段路程,人困马乏,薛凌云才下令在宽阔的河滩处就地歇息,天亮再走。
士兵们都困得不行了,枕着战刀倒地就睡。工匠们则讲究些,就着白玉河的水擦洗了脸和身子才睡。残月照着寒白的河滩,地上的碎石泛着微弱白光,勉强能视物。叶长洲枕在包袱上,望着天上飞奔的黑云,睡意全无,因为身子底下就是碎石块,实在硌得太痛。
往后这样逃亡的日子,只怕只多不少。他无奈地盯着虚无的夜空,轻声道:“薛凌云,你真傻。在坞原跟着你太子表哥多好,何苦来异国他乡跟着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薛凌云已快睡着了,却下意识地将胳膊放在叶长洲身上,“唔”了一声道:“小十六,别闹了,快睡吧,明日还要急行军。”
叶长洲转头看着薛凌云暮色中的面容,没告诉他自己硌得睡不着,只是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快睡……”薛凌云侧身面向他,带着极重的睡意在他耳边喷着灼热的呼吸,“这荒郊野外,当着这么多士兵,是没办法睡你了。你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你吃醋撒泼乱发脾气一事,我还没惩罚你……”话音未落,压在叶长洲身上那只沉重的胳膊便又沉了些,那人竟是睡着了。
他在性丨事上倒真是斤斤计较。叶长洲愕然张嘴,想说点什么拒绝,随即还是闭嘴。谁让自己没事又翻旧账提及杖毙聆音一事,理亏在先。
流水淙淙虫鸣吱吱,士兵们发出沉重的呼吸,有人说着含混不清的梦话。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梦着故土的亲人。唯有睡不惯地面的叶长洲,和失魂落魄的刘忠奇睁着眼睛。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国庆快乐!
第142章莫向临邛去
刘忠奇躺在草丛里,怔怔地望着星河明灭的夜空,满脑子都是胡女临死前的凄惶绝望和依依不舍。他满身的伤,却感觉不到疼痛,仿佛灵魂已随胡女逝去,剩下的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胡女这一刀径直砍在刘忠奇致命部位,刻骨的伤,唯有腐肠之药方能医治。
夜色中,只见一个黑衣人踉踉跄跄沿着白玉河往河滩处跑来,正是成功引开城门叛军的栾清平。他脸色苍白,脸颊多了一道血痕,捂着腹部的伤喘息着。见到大部队的一瞬间,他双膝一软,差点
', '')('栽倒,连忙用断剑趁着地,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