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临一个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一向爱干净的很,当即恶心地眉头皱起。突然小孩哇地“哭”出声来,扑进迟临怀里,眼泪鼻涕一股脑印在了白色的小外套上。
迟临推也不是,揍也不是,只好轻轻拉开他的脑袋,掏出纸巾在胸前狠狠擦了擦。
又把剩余的纸巾塞给小孩,徐暮远抽噎不止,小手捏着一团纸巾乱抹,迟临看得心烦,夺过来在他脸上重重地擦,一边擦嘴里还囔囔着“擦脸都不会……”,满脸的嫌弃。
徐暮远为了保持身体稳定拽着他的衣角,睁着犹带泪花的双眼向他倾诉:“他们说我妈是个要男人不要孩子的婊、子……”说着又泪水决堤,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是在年长许多的迟临的理解范围之内,迟临顿了顿,手下的力度到底轻了几分。
“真的挺可怜的。”我对徐暮远说,“是不是现在想起来心犹戚然?”
“早就没什么感觉了,如今说起来倒像别人的故事一样。”他说,“只是有些感叹,看起来那么纯真的孩子,嘴里说着吴侬软语,吐出来的是那么恶毒的语言。”
“或许是跟大人学的。”我安慰道。
他发了个“死国矣”的表情,继而说道:“你说对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都是我小姨说的。”
☆、第4章
《祈安》的故事梗概一年前就成型了,只是创作上是以剧本的形式,而非小说。写作过程其实很坎坷,大情节要跟公司妥协,小细节要听孙蔷意见。愤愤将文件删除,等心平气和了再去回收站找回来
——这样的故事几乎发生在每一个疲惫不已的凌晨。
最后一次把剧本文件删除,我想徐暮远说得对,我应当为自己写一个故事。
“一个好故事,一本好书,通常不是为所有人写的,而常常是为某些人写的,甚至是为一个人写的。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写一个故事。”徐暮远说。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们的电视、院线,到处在上演“写实”的故事,为了贴和大多数人的理解程度,情侣们谈着模式化的恋爱,年轻人挥洒着模式化的青春——无论你是8岁还是80岁,你都是这些故事的潜在目标。如果说那些写给部分人的故事像是有棱角的石头,这些故事则是空壳的鸡蛋,触手光滑,捏碎空空如已。
“去他娘的雷点萌点、阅读期待……”徐暮远滔滔不绝。
我不得不提醒他:“读者乃衣食父母……”
“我说‘去他娘的阅读期待’,我说‘去他娘的读者’了吗?”
我哭笑不得。
重新列了《祈安》的大纲,第一部分写的是祈安从初入仕途的莽撞迷惘,到得心应手,如鱼在水的过程。
这部分情节比较简单,写剧本时就没有做多少改动,我写得无比顺畅,心里也渐渐摆脱之前的阴影,渐趋明快。要不是孙催命同志又来添堵,我几乎要和公司相忘于江湖了。
孙蔷又在给我发了张好人卡后,抛给了我一个难题。她把一部炙手可热的网络小说的改编交给了我。作者id叫“悠悠我思”,也参与小说改编。孙蔷说:“大致思路尊重作者,你技术把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