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他不想沾半点不好的意义。
苏舒弯腰扣了下脚边那朵花心,一看,里面还真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纸。
梁振国已经放好那支蜡烛了,苏舒直起腰直接抱住梁振国,唇朝着他耳朵凑去,大声喊了声,“梁振国!新年快乐!”
梁振国微微眯眼压了压被她声音震到的那边耳朵,低头,便是她那十分灿烂的笑颜。
“媳妇儿,新年快乐。”梁振国扯下遮住她的唇的围巾,低头吻了下去。
这里风不大,只有偶尔阵阵微风,吹得蜡烛的光忽明忽暗。
两人轻闭眼睛相拥着亲吻对方。
在这一年的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里。
也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第一个迟来的生日。
天空飘着雪,落在了她的帽子上,也落在了他抚着她脸颊的指尖上,也落在他的鼻尖上。
苏舒缓缓睁眼,第一次知道,原来雪花真的有形状的,明明那么小,却那么精致,那么漂亮。
梁振国发现苏舒走神了才停下,顺着她的目光发现她竟然在盯着他鼻尖上的雪发愣,他失笑,用鼻子蹭了下她的鼻子。
“看来是我魅力不够了,我在亲你你都能让一片雪花勾走。”
苏舒弯着眉眼嘻嘻笑了两声。
梁振国抵着她的头和她说话,靠得太近,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话的时候也贴着她的唇。
“我右边口袋。”
“我?”苏舒问。
梁振国嗯了声。
苏舒下意识伸出自己右手,听到梁振国在笑这才反应过来,又换了一只手。
冬天大棉袄的口袋很大,苏舒戴着手套都能伸进去。
一摸到东西苏舒就拿出来了,手套很厚,没有拿出来看之前根本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等拿出来了,借着烛光一看,赫然是一个红包。
“给我的?”苏舒晃了晃手里的红包。
“嗯,给我媳妇儿的。”梁振国应。
苏舒笑容更深,“嗯,我的。”
她亲了红包一下然后藏进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口袋,又嘟囔了句,“我的~”
放好红包,她踮着脚搂着梁振国,“今晚太开心了,再亲一下!”
梁振国在她唇上碰了下,“外面太冷了,回家亲。走,背你回去。”
他都已经弯下腰了,苏舒直接跳了上去。
来的这一路苏舒心里一直在骂梁振国折腾人。
回去的这一路,苏舒这张嘴也没停,一直在夸梁振国。
“没想到也有你梁振国这么浪漫的时候,嗯,你不错,是好男人,嫁给你没亏。”
“哦?刚才是谁说上辈子造孽这辈子嫁给我的?”梁振国笑问。
“那你是听错了,我肯定不会这么说。”苏舒道,“我肯定是说上辈子积德这辈子嫁给你了。”
梁振国故意晃了下背上的人,“今晚这么开心那能让你忍我几天不气我?”
苏舒摘下手套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头在梁振国眼前晃了晃,梁振国直接气乐了。
“赶紧把手套戴回去。”梁振国催着。
苏舒心里嘀咕着都快到家了还戴什么戴,一抬头,忽然看到墙角下有个人,她扯了梁振国帽子一下,压着声音,“角落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在爬我们家墙?他手上是不是还拿着什么东西?”
“那人手上拿的是菜刀。”梁振国脚步一顿,然后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
他把苏舒放下,压着声音叮嘱,“你在这待着别动,我过去抓人。”
苏舒点点头,问,“那人手里有菜刀,不然我给你弄个武器?”
“用不着。”梁振国摇摇头,“你看那人爬个墙都要着那么多石头垫脚,一看就不是练家子,这种人拿着菜刀也伤不到我。”
见梁振国如此自信苏舒就放心了,她躲在树后,梁振国见她藏好了才朝着还在奋力爬墙的人悄悄靠近。
?
杀人了
就像梁振国自信所言一样,那人光顾着爬墙根本没注意到梁振国靠近,梁振国直接从那人身后直接给了人一脚,然后把人从墙上拽了下来。
那人直接被梁振国甩地上去,不等他重新站起来,梁振国一脚踩在他拿着菜刀的手腕上,直接夺走了他手里的菜刀。
这低头一看才发现,菜刀上竟然有血迹!
梁振国把菜刀往边上雪堆上一扔,弯下腰用膝盖顶着面朝地面的人,伸手把这人拿菜刀的手举了起来。
仔细一看,拿菜刀的这只手竟然也都是血。
“梁振国我要杀了你全家!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看不起我的人全部都该死!”被压在地上的人奋力挣扎着怒骂着。
“王大民?”梁振国听出了声音,十分震惊,“你杀人了?”
梁振国朝着那边躲着的苏舒喊着,“媳妇儿,你去喊舅舅他们起来,让他们村里找人,我们得把王大民送到公安局去,他可能杀人了。”
苏舒闻言从树后跑了出来,但没等他去喊人,吴厚春几人已经披着外套出来了。
王大民那骂人的嗓音那么大,梁振国揍人的动静也不小,他们睡得再沉也得醒了。
“舅舅,拿根麻绳我先把人绑了。”梁振国道。
吴厚春折了回去厨房里拿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出来。
梁振国反剪王大民的双手把他手和脚绑了,这才把被困成待杀的猪的王大民翻了过来。
这一看几人都吓了一跳,王大民的衣服前襟上竟然全是红色的血!
吴厚春吓得都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去找村长过来!”梁振国朝着吴丰收喊着,“跑着去。”
王大民看到吴家一家子像杀红了眼的魔鬼一样谩骂着,什么该死的,怎么就没把你们弄死诸如此类的话。
村长闻讯赶来,帽子都没戴好,看到王大民的衣服和手上都是血迹,吓得差点晕过去。
长这么大岁数他都是第一次见。
“这该不会都是人血吧?”村长问,“他杀谁了?”
梁振国判断是人血,但是王大民杀了谁目前还不知道。
这么多的雪,整件衣服前襟都是血,而且都还没有冻住,能判断出来是刚杀了人不久,而且可能不止杀了一个。
“媳妇儿你回去歇着,我把人送公安局去。”梁振国看向苏舒,问她,“有没有吓着?要是怕的话,你让舅妈陪你睡。”
“没事。”苏舒摇摇头指了指前边暗处,“那边停着一辆自行车,王大民应该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梁振国朝着苏舒所知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辆自行车,车把手上和车座上也都有血迹,那应该就是王大民骑过来的。
村长让吴丰收把村里的拖拉机开出来,梁振国把被捆起来的王大民扔上去,把那辆自行车也弄上去,这才和村长一起上了拖拉机。
等人走了以后郑有娣骂了句晦气,拿着扫帚把墙角边沾了血的雪全扫了倒进远处的沟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邻居们都被吵醒了,听了一耳朵,便有人在那问王大民是先杀了谁才来吴家村的?
“都回去歇着吧,这大过年的净找事。”郑有娣招呼着邻居们都散了,这才回了院子。
吴姥姥几人也都醒了,这会儿都在院子里站着,大家心有余悸。
“王大民这是趁着大家都睡着了要进来杀人啊~得亏振国和苏舒发现了,要不然真的吓死人了。”
大人倒是还能反抗一二,那五个孩子可怎么办?
几个孩子最大的也就是狗蛋,真要被王大民摸进孩子的房间,那岂不是一刀一个孩子?
“还好振国和苏舒发现人了。”郑有娣拍拍胸口,“没想到王大民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还好香兰早和他离婚了,若不然是不是哪一天他一言不合就把咱家香兰给杀了?”
新年第一个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梁振国回来之前谁也睡不着。
去公安局的人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到家,回来的时候脸上难掩疲惫。
风雪大,路难走,更何况大半夜本来就路难走。
吴丰收站在门口抖着帽子上的雪,堂屋里的人就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怎么样?公安同志怎么说?王大民真杀人了?”郑有娣问。
梁振国看苏舒也在这,便问,“怎么都在这等着?”
“大家都睡不着。”苏舒看舅妈她们都睡不着就跟着在这里陪着了,她倒是心大睡得着,但是怕她没在这陪着,吴姥姥他们会胡思乱想越想越心慌。
梁振国听苏舒说的是大家就知道她是陪着长辈坐在这等着了。
“王大民把他自家人全杀了,杀完王家人他才骑着自行车来吴家村打算对我们家人动手。”梁振国道,“他在公安局招了以后,公安同志就去了镇上王家,然后把王家五口人的尸体全都带回局里了。”
全都带回局里而不是送到医院,这意味着五口人全都死了。
王父王母,王大民现在那媳妇儿,王大民继女,还有后来那个让王父王母又喜又恨的儿子,一家五口全死了。
“王大民怎么还对自家人下手了?”吴姥姥惊呼,“那可是他的家人啊!”
“听隔壁邻居说晚上吃饭的时候王父喝了些酒又骂了王大民,骂得挺难听的,说他是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废物,还要把王大民现在的媳妇儿三人赶出去,说要过继亲戚家的孩子回去传宗接代。”
吴丰收道,“王大民那个媳妇儿也不是好性子的,就和王父王大民吵起来了,说的话也不太好听,王大民就因此记恨上了,喝了两口酒壮胆,索性就把人全杀了。”
“那他妈没骂他吧?怎么把他妈一块杀了?”黄桂摇摇头,“真是畜生不如。”
“王大民觉得他现在这样子都是他妈造成的,把他生成这样是他妈的原因,他和香兰离婚,也是他妈对香兰不好在中间搅和的,所以他把他妈一起恨上了。”
吴丰收摊摊手,“你们是没见到他在公安局那样子,和疯了一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似的,所以喊打喊杀的要所有人都陪他一起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