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晚她故意装睡,发现太子原本有所改善的失眠症似乎比以前更重了。
难怪....
身子清瘦得如此厉害。
太子妃能这么快重拾心情,让自己忘记痛苦,也是看不下去太子再难受了,他本身就负累重重,再这样下去,她担心太子身体出毛病。
近来在汤药的辅助下,还有太子妃交心夜聊下,太子晚上的睡眠有所改善,太子妃虽然对朝堂政事不算了解,但太子承受的各种压力她却是知道的。
尤其经历过一些事,又更交心地聊过后,他们夫妻的感情更胜从前。
太子和太子妃商量,待她身子再养一养,两人再孕育子嗣。
听太医院刘太医说,女子十八之后再孕育子嗣,不仅对母体好,生下的孩子也要康健一些。
太子太子妃成婚的时候,在这个时代年纪正正好,但放在现代,一个也就刚十六,一个才十五。
而太子妃还未满十六就孕育上子嗣了,她又属于娇小型,不像武将之家的姑娘,身子骨多少要比一般姑娘壮实一些。
所以之前季睿可不就把太子妃当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又小心地叮嘱嘛。真是念得刘太医都快受不了他了。
现今太子妃也打定主意,把自己身子养好一些,这样再诞下的孩儿,身子骨也能强健一些。
而要等到太子妃十八,就还需一年多。
他们夫妻两能等,可身边那些人却迫不及待了。
本来光是应对王皇后那边就很耗精力了,你谢太傅堂堂一代大儒也来凑热闹?她好不容易才让太子晚上能多睡一会儿,这些人是希望太子一直睡不着才好是吧?
太子妃姚沐盈越想越气不过,就是看他们夫妻年轻好欺负。
委屈跟怒意顷刻间爆发,姚沐盈也不打算忍了,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她姚沐盈也不是没有人护的。
很快一封亲笔信就躲开王皇后的眼线,送出宫,径直抵达姚府。少傅夫人拆开女儿的信件,还没看完脸上已有怒容浮现,等看完,她一巴掌拍桌上。
“欺人太甚!”少傅夫人捏着信纸,胸中怒意翻腾,眼眶却是慢慢地红了,“他谢洪杰是想干什么,平时满口的仁义道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得很,当我女儿好欺负是吧。”
“去,进宫给姚松林递个话,让他下了衙早点回府上,少在外面瞎晃荡。”少傅夫人压着满腔怒火,让人叫来管家吩咐道。
很快,在崇文馆上午的授课结束,用完午膳正准备喝两口茶,下午再盯一会儿就出宫的姚少傅,接到了家里人递进宫里的消息。
一听夫人让他少去瞎晃荡,早点回府,姚少傅第一反应就是手一抖,然后仔细回想:咋了咋了,我做啥了,夫人怎么生气了?
原本打算下午再多盯一会儿学生(重点是季睿)的学习情况,这会儿也顾不得了,姚少傅灌下一杯热茶,吩咐了崇文馆侍讲几句,就坐上崇文馆外的马车回府了。
崇文馆位置特殊,比较靠近前朝,与后宫隔着御花园。而姚少傅兢兢业业教导皇子读书,特被明熙帝恩许可以乘坐马车直达崇文馆。
省了从宫门口走过来的力气,不过姚少傅大多时候还是一路步行,只偶尔乘马车过来。
少走了一段路,姚少傅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上,在自家府门口,小心翼翼地回忆,然后低声问管家:“夫人可是很生气?”
老管家一脸慎重地点点头。
姚少傅:“!!!”
要遭。
“怎么回事儿?突然生气的?”
“夫人收到了东宫递出的信。”
姚少傅跟老管家交头接耳低语,一听,步子就是一顿,“?”
姚少傅脑子快速转了几转。
难道又是因为季睿那小子?
好啊,那小子难道又跑东宫告状去了?
姚少傅咬牙,那小子染了纨绔作风不思悔改不说,居然还敢告状!老夫不过就是让他每天多写两篇大字,盯着他在学堂多坐半天,免得无事可做没人盯着,尽琢磨些纨绔浪荡的事。
想到这,姚少傅更觉得自己没做错,就算夫人生气,他这次也要坚持立场,据理力争。
他的学生,他难道还管不得了?
到了房门口,姚少傅气昂昂的腰杆就不自觉弯了一点,待手放门上还没用力。
“磨蹭什么,还不进来!”
姚少傅:“......”
季睿你这小子,给老夫等着。
深吸一口气,姚少傅推开门,结果脸上笑意一接触到夫人面容,刹那间凝住了,姚少傅没有犹豫,忘记了先前的豪言壮语,一秒认错。
“夫人,我错....”
“看看,这是沐盈写的信。”少傅夫人却直接一巴掌拍桌上,拍得姚少傅心肝儿都随之一颤。
在夫人冒着火焰的视线中,姚少傅讪讪地靠近,拿起桌上的信,本来做好是‘女儿替季睿那小子告状’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这一看....
姚少傅很快就瞪大眼睛,嚓一下,眼底冒起了火星子,并且那点火星子很快烧成了熊熊怒火。
“好,好一个谢洪杰,敢如此欺我女儿!欺我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