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比于永业的名次还要低?
任建柏有些不乐意,但仔细想一想,即便如此,但往后好歹也是进士,出仕为官,也算前途无量。
大不了,殿试上多多努力就是。
但,在一行名字一行名字地看过去之后……
任建柏有点慌,再次从头名往后一个一个地接着看,又再次从后面往前一个一个的点着看……
没有。
都没有。
榜上无名,名落孙山。
任建柏一张脸白成了纸,不可置信地看着榜单,在呆愣了许久之后,走到那看守榜单的侍卫跟前,「这榜单可是贴错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
侍卫瞥了任建柏一眼,并不言语,倒是旁边有的人听到任建柏这般问时,哈哈笑了起来,「这榜单还有错的不成?」
「就是,我看是你名落孙山,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你也听人句劝,这春闱不过三年一次,待往后再考就是了。」
「这人若是魔障了,可就再也没办法咯……」
周围哄笑声一片,任建柏又羞又怒,袖中的手都攥成了拳头,想砸向那些丑恶的嘴脸,但一看到虎视眈眈的侍卫,又只能将此念头打消,只慌忙拨开了人群,往没人的地方跑去。
春闱落榜之人不乏丑态百出者,众人并不放在心上,在哈哈笑上一阵后,便又看起了旁的热闹。
任建柏跑了许久,待远离了那贡院时,这才放缓了脚步。
正值二月末,京城街上十分热闹,触目所及,满耳所闻,皆是各种喧嚣。
任建柏烦躁无比,走路的时候也不看路,只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算盘:上辈子大约是犯了天条,所以这辈子时不时被人打……
第394章 见官
任建柏猝不及防,被撞的一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
而撞到任建柏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满脸都是不悦,「眼睛长到脑袋顶上了不成,路都不看!」
对方满脸横肉,任建柏不敢吭声,只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连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再无旁的话来说。
那壮汉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个呆的!」
而后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任建柏松了口气,但心中却也越发的恼怒不已,更是越发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对他指指点点,只让他越发觉得憋闷。
抬眼瞧见旁边有个小酒馆,径直走了进去,要上了一壶酒,两样小菜,闷头吃喝了起来。
日头升到最高处后,便顺着西方的天空慢慢往下滑。
直到那夕阳余晖燃起了一片霞光时,任建柏这才伸手捶了一下自己跟前的桌子。
这一捶用了极重的力气,震的那桌子上的酒杯和碗碟都颤了一颤。
路过的店小二不由的撇了撇嘴,尤其在看到他那桌子上的两道菜时,越发扬起了下巴。
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猪头肉,竟是硬生生地喝了一下午,当真……
不知道是说抠门,还是该说对这两样东西钟情。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此人书生模样打扮,又是满脸忧思苦闷的喝了这么半日的酒,必定是今年春闱落榜的考生。
这样的人,这会子最是心情低落之时,最好还是少惹。
店小二并不当回事,却也时不时地瞥了一眼,好避免那任建柏因为落榜之事发起疯来,再让那些这会子来吃晚饭的客人们恼怒。
而那任建柏在瞧见店小二时不时斜过来的目光时,越发有些不痛快,醉醺醺地指着那店小二喝道,「你一直瞧我作甚?我这脸上,可是长了什么花儿不成!」
「客官多想了,小的并没有……」
店小二急忙辩解,可任建柏正在气头上,自然不肯相信,「看便看了,这会子竟是还要狡辩?我再如何落榜,到底也还是举人老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跟爷在这里呛声叫喊?」
「也怨不得你便是在这样一个小酒肆里面做跑堂的,如此瞧不起人,实则是一颗心烂了个彻底!」
听着这些喝骂声,店小二有些发懵。
他不过就是害怕这人喝多了闹事,就多看两眼,谁曾想竟是看出事端来了?
还看不起他这个跑堂的?
他跑堂怎么了,他跑堂也是不偷不抢,堂堂正正靠力气来赚钱的,还得被人数落不成?
店小二气得够呛,张口便要跟任建柏吵吵两句。
但不等他张口,酒肆掌柜便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店小二拽到了身后去,更是连连冲任建柏拱手,「这位客官消消气,是我管教无方,让底下人冲撞了你,属实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