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刚把凌云霄借来的法器将异化的村民和外泄的邪气圈入了隐世之城内,灵力消耗过度,现在正在客栈中歇息。”
纪桓颔首:“那沈知书呢?我醒来时就没见到他,他是不是跟你们一起来了。”栾承刑蹙紧眉心:“浩天门覆灭时,沈知书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他……”
不等纪桓把话说完,栾承刑掌心覆上了他的额头:“他回去时,说你还没有醒,是不是睡了太久睡糊涂了。”
栾承刑紧抿着双唇,眼见纪桓眼中的疑惑和不解不像是作假,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沈前辈和他一向交好,恐怕是在天之灵感觉到他出事了,才会入了你的梦,你别害怕,沈前辈变成尸傀后是凶了些,但他人很好的。”
纪桓脚步一顿,望着栾承刑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吃过沈知书烤的狍子肉,喝过沈知书做的果酒,在他弥漫时,沈知书也像个长辈一般开解他。
这样一个人,此刻便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过往中。
“纪兄,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沈前辈真的很好,你别……”
不能栾承刑把话说完,纪桓拔腿向前跑去,跑了一段距离后,耳边又响起那个空灵的人声。
“这是他的选择,陆云琛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哪怕通过幻境将他强行唤醒,穹顶石也无法让他的身体修复。”
“他看见了云雾窟的未来,你们的未来,这个世间的未来,自愿做出了选择。”
紧接着一段记忆闯入了纪桓的脑袋。
陆云琛醒来后不到半月,与问天阁联合众仙门突破了穹顶石撑起的结界,他与重伤的陆云琛死在了混战中。
玉衡仙宗的结界被迫。
山中尸横遍野,一张张熟悉的脸倒在血泊之中,晗褚被人开膛破腹死在玉衡仙宗前山,原来毛茸茸的小白兔小小的身躯被烧成了一团焦炭。
众人正在血海中想要降服那只还未成年的凤凰,鸣椿发出悲鸣,在不屈和挣扎中被人硬生生割掉了翅膀。
纪桓猛地睁开双眼,直视着前方,好似亲身经历了一遍那样的折磨。
“问天阁让穹顶灵气倒灌入人间,人间沦为炼狱,沈知书不愿看见这些事发生,选择用自己跟我做了交易,只可惜你没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可我还是修复了陆云琛的身体。”
“……沈知书会怎么样?”
“他消失了。”
“我想知道沈知书他现在……”
空灵的天音打断了纪桓的话:“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他停在了做尸傀的时候,随着腐坏的躯体走向了消亡。
纪桓紧咬着双唇,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恨不得一掌劈开天际。
“纪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你知道路吗?你就跑。”
纪桓茫然地看向栾承刑摇了摇头,心里仿若被人突然抽干了所有空气,就连呼吸都觉得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