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收获甚微
方如今大致也没有想到，审讯工作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四个小时不到，殷勇国就熬不住要开口了。
当殷勇国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如释重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之前，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之中，才几个小时工夫，好像长达一个世纪一般。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在被施加电刑的时候，血管里好像有无数根钢针随着血液的流动乱扎乱刺，他的神经几乎要被彻底地摧垮。
四肢手脚几乎麻木了，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但浑身的伤口却在他被动挣扎的时候多次迸裂，鲜血不住地从伤口中流出来，将他的全身染得通红。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快要死了一样，仿佛有粗粝的砂石在心脏上来回摩擦，窒闷鼓胀的肺叶挤压着内脏的所有器官，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
太痛苦了！
当然了，这种肉体上的痛苦折磨，和精神上的折磨相比，还算不了什么。
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干净，甚至已经到了洁癖的程度，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将手反复冲洗十几遍才肯罢休，经常会把手洗得脱了皮。
让他这样一个爱干净的人，和又脏又臭的猪生活在一起，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530房间，好像是姓苏，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
至于洁癖产生的原因，勇野健自己也说不清，但大概是来到中国之后的事情了。
方如今知道，像这样优秀的特工，一开始展露头角，只不过是特高课组织对其进行的检测。
果然，被猎犬一样的中国情报部门嗅到了气味，顺着玫瑰的线索找到了他。
细细地算下来，勇野健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进入房间完成任务才对。
一开始的时候，殷勇国还是满腔热情地投入到了情报工作中，他的主要任务是搜集军方的情报，连续几次任务执行的都非常圆满，得到了上级的嘉奖。
勇野健道：“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进入530房间，条件不成熟，贸然进去风险很大。”
待刘启芳退出审讯室的时候，孙大彪也识趣地说出去透口气。
“他让我去打开530房间保险柜，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拿走。”
“什么人？住在哪个房间？”
一个合格的间谍，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才能体现最大的价值。
方如今使了个眼色，纪成林便走出了刑讯室，片刻又回来了。
“收音机接受特定频道的数字编码，后来配了电台，只是使用的时间很少。”
方如今半开玩笑道：“那可不行，你知道的秘密太多，脱密期起码得十年以上。”
在他的印象里，这里远比日本本土脏乱差，他不喜欢这种环境，但是在外人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长久的压抑更加导致他对环境的挑剔。
“也就是说，你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方如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具体身份？”
他知道我的电话，也就是说，他知道我的掩饰身份。这在特高课可是绝密，能够知悉我掩饰身份的，仅仅是负责保管档案的和松井课长了。
勇野健苦笑：“这批人非常神秘，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不过，倒是听人说起过，松井课长在临城有个得意弟子潜伏，但我不能确定此人就是给我下达指令的人。”
“勇野健！”
这是松井留在临城的底牌。
“你觉得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去看看这个人在不在？”
“殷勇国，现在我们接着审讯，希望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毫无保留地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方如今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殷勇国的对面，“如果被我发现有任何隐瞒和欺骗，那就对不起了，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你明白吗？”
“就这些？”
他和方如今已经相当熟悉了，说话比较随意。
需要给勇野健提个醒了，能够做情报工作的，谁也不是傻子！
“我真的没有，没有！”
事实证明，勇野健是合格的。
“嗯，后来那人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事情办妥了。我当时很惊讶！”
殷勇国在特工训练时，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也是最先被派往中国潜伏的一批特工。
“那具体的时间，频道，密码本？”
每个人都有弱点，再坚强的人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其心理防线也会迅速土崩瓦解。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
担心则是因为任务太过紧急了，他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列入了深度蛰伏名单之中。
勇野健早就没有了初始的硬气，他再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勇野健，我警告你，既然答应合作了，就不要遮遮掩掩，不要妄想耍小聪明！”
但是，两年之后，他忽然接到了蛰伏的命令，一直到前不久的“鹞子”一案才被紧急启用。
尤其是勇野健在临城的工作生活非常安逸，抛开特工的身份不谈，肯定比日理万机的松井直辉过得要舒服的多。
“哪里的电话号码？”
方如今望着已经彻底丧失抵抗的殷勇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丝惊讶在勇野健肿胀的脸皮上一闪而过，“你们好像已经知道了。松井课长在本土就培养很多的少年特工，如今他们很多人已经成为特高课各个情报分支机构的骨干。”
“代号？”
“他没有透露，我也没问。你们应该清楚的，这是原则。”
在乘风货运公司，他的办公室只是一般的整洁，但是在家中，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角落和缝隙都用刷子刷一遍。
但是，两人现在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年纪不大，尽管打电话的时候刻意伪装了声音，但我还是能够听出来的，估计也就在二十四五岁上下。
“那是临时通知的，我也感到很惊讶，跟我联系的人我并不认识，但是他的暗号的确是之前松井课长留给我的，当时就曾经约定过，见到这个可以说出接头暗号的人，犹如见到课长亲临，我必须无条件配合。”
拿走情报的应该是日本人才对，否则特高课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年轻的时候不是，年纪大了之后就成了这样。”勇野健颇有些无奈。
“你的真实姓名？”
对此，勇野健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有过不满情绪，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方面渐渐地看淡了许多。
530房间的保险柜在被发现的时候是空的，也就是说早就有人在“鹞子”离开之后，便取走了保险柜中的东西。
勇野健目光一闪，才道：“单日是儒林外史，双日是红楼梦。”
激动自然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启用，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很多。
殷勇国的心里歇斯底里的嘶喊着。
这一点倒在方如今的意料之中，他继续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