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有助于杀菌消炎，但是采用这样的方法，人犯的痛苦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孙大彪抽回烙铁，咧嘴呵呵笑道：“方组长，此人一看就是个老江湖，重病还需下猛药。”
在孙大彪的职权范围内，方如今并不想过多地干涉，他要的只是结果。
审讯室内众人都是瞳孔一缩，尽管纪成林等人对眼前这一幕已经司空见惯，但仍旧是动容。
唯有方如今一如既往的从容，古井不波。
纪成林暗自佩服，他也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兵，什么样血腥的场面没见过，但刑讯和战场上却有不同，这是近距离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人，不仅仅是血肉的冲击，更是灵魂的震荡。
“既然方组长没意见，我们就献丑了，来，给他把所有的手段搜上一遍！”孙大彪阴冷地说。
蘸着盐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殷勇国的皮肉上，每次的抽打除了留下暗红色的鞭痕，甚至还带走一些皮肉，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随后，殷勇国身体平躺，口中被插入了橡胶水管，待肚子灌满了水，嘴巴立即被捂住。
两个行动队员用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杠在他滚圆的肚皮上来回辊压，腹中的凉水急于寻个泄口，涨得犹如数十个老鼠在体内乱窜。
鼻涕被水从鼻腔内顶了出来，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和垂死倒气的声响。
方如今打量着殷勇国，不得不说此人的意志力坚定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故意装出一副八字脚的样子，就是在误导我们，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上你的当。”
人犯的口供是重要，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其死活啊，人死了，还怎么要口供？
方老弟也太心急了一些吧？
“平时都是怎么联系，是用电台还是广播？有没有死信箱……？”
孙大彪报以微笑：“这点手段，还不至于弄死他！”
他的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暴露的？
这其中一定有个最为关键的线索。
但问题是欲速则不达。
还有和房东签订的阴阳合同，原本以为也是得意之笔，但现在看来，正如对方所说，只要褪掉了外衣，里面都是可疑之处，更加加速了自己的暴露。
作为部门副经理，收入丰厚，工作清闲，常年平静的安逸生活腐蚀了自己斗志，降低了自己的警惕，以至于自己在被捕之前没有嗅到任何的异常。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审讯，他的心性早就坚如铁石一般。
殷勇国现在懊悔不已，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没有动作，但不代表着他的内心没有波澜。
连续拷打了两个多小时，方如今觉得今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示意停手，再次来到殷勇国面前。
“说吧，之前假扮成市政委员会的刘处长去湖边村饭店捉奸是唱的哪出？”
而作为白痴的他，甚至还有肯能会捧起那些污秽，放入口中大嚼，在他人的指指点点下，露出白痴一般的笑容……
殷勇国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闪电。
这些小鬼子都是贱骨头，不来点真的，绝不会开口。
在方如今连珠炮一般的逼问下，殷勇国痛苦地发出一声沙哑的哀嚎，慢慢睁开眼睛，嘶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老弟，以我来看，再这么下去，他真不一定能停住，还是暂时停下一段时间。”
“在一壶春刺杀案件中，你又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种心态，孙大彪也能理解。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就会有人扮成房客，取走情报。
为了帝国献身，是一名帝国武士无尚的荣耀，可谓死得其所。
“是否发展了下线？”
“你的上线是谁？隶属于哪个情报小组？”
孙大彪对着他笑了笑，转过脸面对殷勇国时，脸色已然无比的阴沉。
十指连心，殷勇国痛得死去活来。
猪圈里又臭又脏，吃的是猪食泔水，身边到处都是排泄物，简直无处下脚。
殷勇国当即被架上了电椅。
短短的一句话，却极有画面感，殷勇国和孙大彪闻言同时打了个寒战。
玫瑰能说明什么呢？
殷勇国的嘴角一抽。
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自己落网了，一定会导致电台的安全受到威胁。
诚如方如今所猜测的一样，此时的殷勇国思想斗争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脑海中仿佛有千百条鱼儿在不住翻腾。
漏洞竟然是在这里。
方如今露出无奈的表情：“你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身体还算是健壮，一般的皮肉伤很难满足你的要求，不如这样，再上几次电椅，电流调大些，舒展一下筋骨！”
殷勇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如今盯着殷勇国，吊足了他的胃口。
“代号是什么？”
方如今的态度让孙大彪不由地眉头紧蹙。
种植玫瑰只不过是自己在紧张的潜伏生涯中，放松身心的一个小小爱好，现在却成了致使自己暴露的重要线索之一。
方如今看着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殷勇国，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年久的风箱，随时都有散架罢工的可能。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方如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是不是很好奇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方如今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你是不是喜欢养，比如玫瑰之类的！”
这份情报虽然并不是很重要，但是来取情报的人就危险了，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伸长了脖子，等待方如今继续给出答案。
比如，像是猪狗一样活着。
初掌行动组，更加需要尽快拿出让长官满意的成绩来。
在感叹中国情报部门嗅觉越发敏锐、爪牙越发锋利的同时，殷勇国又开始了深深的自责。
现在办案人员要加重用刑，而刑讯人员反倒是进行阻拦，跟以往的情况正好反了过来。
从目前来看，这一切都是由这个年轻的中国特工主导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同伴会扮成房客去看房，趁着房东不备，偷偷地取走你事先放在里面的情报，对不对？”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劝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