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培均眼珠转了几转:“左边!”
在逃离药店的时候,他还是很细心地将一些钞票装进了钱包中,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两人蹲在草丛中静静等待,没成想山中的蚊虫肆虐,两人很快便被蚊子叮咬的奇痒难耐。
“好汉,我们只是进山买药材的,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葛培均赶紧解释:“好汉您有所不知,我老婆年轻漂亮,放在家里我……”
“不要乱动,动就打死你,现在把手举起来,转身!”曹铁的声音十分冷冽。
“好汉,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也是听说这一带山里的药材很好,但又不想让那些药材商从中间赚差价,所以就想着从源头上多采购一些。”
葛培均到底是经验丰富的特工,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将双手缓缓举过头顶,转过身。
支红涛伸手将钱包接过,装进了口袋里,枪口稍稍一撇:“行了,你们走吧!”
可土匪就这样放他们过去,岂不是太便宜了?
葛培均和邝燕茹也来不及多想,千恩万谢一番,赶紧离开。
葛培均一边稳住对面的大汉,一边不动声色地对着邝燕茹使了个眼色。
女人抓住他粗壮的大手,抽泣道:“不,是我的错!”
说着,他放下一只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牛皮钱包。
“一会儿到山上找个农家,把咱们这身衣服都换了,免得再生出事端。”
八嘎,怎么又来了?
葛培均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下意识去摸枪,但后方那人动作更快,咔嚓一声响。
邝燕茹看得很清楚,对面的大汉皮肤粗糙黝黑,但身体极为壮实,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野外生活的。
大汉健步如飞,一路追了上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葛培均和邝燕茹才从密林中钻了出来。
幸亏那拦路的大汉不够精明,竟是连他手中的小皮箱都没有打开查验。
邝燕茹疑惑地看向他。
两人一路走来,虽然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葛培均生性谨慎,一直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对周围的环境格外的敏感。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细腻,一抓就是一个血印子,看得葛培均甚是心疼。
看到鼓鼓囊囊的钱包,支红涛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山上的日子过得非常清苦,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了。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葛培均来应付,她在关键的时候配合即可。
左边这条道路一直向西,更加崎岖。
邝燕茹脚掌发酸,脚尖生疼,脚腕也被扭了几次,虽然不能够继续行走,但也是肿胀发酸。
葛培均很是得意。
两人走着走着,转过一个弯道,发现前方一条山路分了岔,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他们所在之处视野开阔,只见山道上冷冷清清,那大汉早就不见了踪迹。
两个人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这种荒无人迹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持枪的大汉,任谁见了之后都会心里发慌,何况两人心里本就有鬼。
正在两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时候,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好汉,我知道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您看这样行不,我们手头上还有些钱财,匀一些给你,您放过我们可好?”
不过,更令葛培均心情沉重的是,之前的那个大汉笑呵呵地从山路上走了上来。
入眼之处都是绿绿的钞票,翻动钞票,发现下面铺着一层金条。
支红涛打开了葛培均拎着的小皮箱:“嚯,这么多!”
邝燕茹问:“走哪边?”
邝燕茹眼中露出钦佩的目光。
葛培均当然不能表现出早就识破了支红涛身份的模样,还是得把他当成山匪。
邝燕茹美目看向身旁的矮胖男人,满脸崇拜。
“千真万确啊!”葛培均忙说,“好汉,您看这样行不,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这些钱物你们随意拿去,只给我夫妇二人留下一笔盘缠即可。”
说着,他一伸手就从葛培均的腰间摸出了一支手枪:“进山买药还用带着这玩意?”
两人往前走了三十几米,葛培均忽然拉着邝燕茹走进了路旁的密林里。
下一刻,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葛培均和邝燕茹两人。
此时忽听得身后暴喝,顿时吓得一哆嗦。
“你们两个是真正的生意人?”支红涛嘴角上扬。
葛培均、邝燕茹也顾不上身体乏累,出了支红涛的视线,犹如惊弓之鸟一路沿着山路急行。
红党的游击队跟国党的队伍大不一样,他们不抢粮,不欺负老百姓,反倒是把老百姓当自己人,还帮着老百姓挑水、扫地。
葛培均低笑道:“这都是小意思。翻过这座山之后,应该有个小村子,到了那里我们好好地歇一歇。”
早就听说明山一带有红党的游击队活动,国党的军队为此还几次进山大规模的进行围剿,但游击队却像是火种一样,始终未被扑灭,隐隐有燎原之势。
两人顿时如释重负,来不及处理被蚊子叮咬的红包,赶紧沿着原路返回,又到了原先的岔道口,换了条路继续上山。
葛培均苦着脸道:“好汉,您看……”
,葛培均登时面如土色,支红涛又夺过邝燕茹手里的手包,里面同样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枪支成色很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枪油味儿,几乎没有用过。
支红涛在手里把玩着小手枪,爱不释手。
“好汉,现在这世道这么乱,我们也是为了防身!”不好解释也得解释。
支红涛直接揭穿他们:“你们好好地不待在日本,非得跑到我们中国来,不然也不会用这玩意儿防身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