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芳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到石耀华肚皮上的伤口不禁直皱眉。
方如今上前问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无奈之下，只好躺下，缓了好半天，这才把气儿喘匀了，苍白的脸庞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葛培均应该还有其他的藏身之所，但是他既然是仓皇出逃，电台多半也被带走了。
“给你通风报信的是不是药店老板葛培均？”
“你跟踪过他？”
石耀华苦笑一声，解释道：“没有同伙！但是接近他，是上级给我的指令。他们给我提供了焦凤梧的个人情况，尤其是病例，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可能会突然发病，一有机会就会乔装打扮跟着他，伺机接近他。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机会终于被我等到了。”
老实说，出入刑讯室时间长了，有些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被老鼠啃噬的伤口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令人头皮发麻。
等刘启芳出去之后，行动队员将石耀华扶在座椅上，让他坐直了身子，可他因为腹部几乎被掏了个洞，腹肌无法用力，根本就坐不住，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额头上都是汗珠。
“葛培均的日本名字叫平田幸夫，他的老婆叫中林小夜子，代号分别是喜鹊和鹦鹉，我只知道他们两人的存在是为了配合我，哦，当然，同时也是为了监视我。日本人对我还是不放心的！”
石耀华思索片刻，开口道：“半年前，我按照上面的指令，开始和王令朝做生意。我早就知道他能拿到市面上买不到的管制类药品，这些药品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大价钱。所以他经常会弄出一些稀有的药品，由我来找销售渠道，然后二八分成，让他不断地尝到甜头。”
他沉声问道：“你是怎么接近焦凤梧的？是不是早就盯着他了？他身边的人里面有没有你的同伙？”
对于刘启芳的小动作，方如今也不点破。
自从方如今进入临城站以来，都是在跟日本间谍打交道。
石耀华疼得龇牙咧嘴的直叫。
竟然是个汉奸！
石耀华摇摇头：“因为我们平时都不见面，这个我并不是很确定。”
受惊的虎豹，自然到处撕咬躲藏，女囚便会被咬的遍体鳞伤，然后放出来后，在伤口上撒盐，痛不欲生！
孙大彪的法子大同小异。
王令朝早已经被盯上了，应该是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发展的。
石耀华连连摇头：“不，是上级传达的命令，让我找机会多接近王医生。”
“内脏没事，不过天气这么热，很容易感染，一旦感染，那就难办了。”刘启芳将伤口处理完，面无表情地说。
方如今问道：“你在焦家除了跟焦凤梧接触之外，还跟哪些人走得比较近？”
可怜石耀华作为中国人徒有自知之明，在行动上却没有任何的悔改。
如果方如今继续给石耀华用刑的话，老鼠会毫不犹豫地咬开他的肚皮钻进去，而进入体内的老鼠又会更加不安的疯狂啃食，直到将受刑者的身体全部掏空。
石耀华眼神一紧：“你们……你们已经知道了？”
“你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接近焦凤梧？”
轻舟小组、清水小组，就连总部派来的调查小组也在临城吃尽了苦头，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石耀华一边回忆，一边有人进行记录。
双方都不用互相见面，便有不同的“交通员”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们完成了情报的传递。
那么多的酷刑之前都咬着牙撑了过来，现在一口气松了，一点点疼也会被无限放大，石耀华也没有必要再就继续忍着了。
但石耀华可是中国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死心塌地地为了另外一个敌对的国家卖命？
这副汉奸的嘴脸着实令人无比的生厌。
方如今知道，石耀华是杀害了王令朝的凶手之一，刘启芳自然不会对他太客气。
这个结果大大地出乎了方如今和王韦忠的意料。
石耀华脸色一红：“不过那间房间我只是累的时候回休息一下，从来都不会留宿的。”
方如今暗自点头，这个方法倒是真不错。
方如今看着石耀华，揣测着他的心理，到了这个时候，石耀华已经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你怎么知道？”石耀华不可思议地看向方如今，自己做的事情哪些是好像一直被人全部都看到了似的。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个孤儿，靠着乡亲们接济才上得学。但是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后来争取到了留学的名额，到了日本之后的第二年，很快和一个日本姑娘相爱了，不久她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特高课就是用她们母子的性命威胁我的，我如果不答应，她们母子就得死！”
此人竟然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
这些日本间谍一个个的骨头都很硬，他还可以理解。
如果在中国境内执行潜伏任务，还有谁比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更加合适呢？
只是因为田边恭司被捕后，日本人急于杀人灭口，这才紧急启动了王令朝这颗并不算是成熟的钉子。
石耀华老实的回答道：“虽然焦凤梧把我当成忘年交，但我还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所以，一般都是他叫我去，或者是到了检查的时间，我才会去家里。焦凤梧很客气，还专门让下人给我准备了一间房间。”
方如今在药店一直没有发现电台，甚至连电台使用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便问道：“照你这么说，药店里有电台？”
一旁的行动队员很是配合地举起了铁盒子晃了晃。
再看向方如今时，眼神却是充满了敬畏。
他重重叹口气：“早知道是你，我也就不用硬撑了！”
轻舟小组、清水小组的特工，比他来临城的时间还要长一些，但在方如今那里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石耀华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都没有任何意义，早知当初，何必弄得满身伤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