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志诚将杯中酒轻轻洒在地板上。
“千万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血的教训！老段的牺牲警示我们，内部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将来会有更大的麻烦。我昨天刚刚接到上级的最新指示，上级命令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老胡这个叛徒。”
舒志诚没有心情将这场谈话继续下去。
“叶老师……？”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
所以，对于方如今这样的身家清白，还身处在要害部门，且目前尚未表现出对红党有敌意和仇视的年轻人，吴锋剑自然是格外感兴趣。
情报战线的绞杀也越发激烈和残酷。
“据说，最近一次次针对日本间谍的反谍行动，都与蒋进的警校同学方如今有关。”
老段只是个代号。
陈子廉牺牲之后，对于老胡行踪的调查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但老胡非常的狡猾，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李老师，相请不如偶遇。反正我自己也吃不完，要不您跟我小酌一杯？”舒志诚决定主动进攻了。
在转过一个街角，舒志诚招了招手，上了辆黄包车。
“我知道，没有上级的明确指示，我肯定不会贸然接触。”最起码的组织纪律舒志诚还是懂的。
两人就职的学校曾经搞过几次学术交流活动，彼此虽然谈不上熟识，但也算是认识了。
老师加班备课、批改学生作业是常有的事情，但舒志诚在乎的并不是加不加班的问题。
只能是拼命地咬着牙控制自己的感情。
“哦！”舒志诚感到有些泄气，特务们对老胡严加保护，足以说明老胡手里还有牌没有打完，这对于组织和同志而言，是一颗后患无穷的定时炸弹。
吴锋剑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敌我斗争形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你毕竟已经出现在特务们的视线当中了，可不能小看了这些特务，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临城军事情报站这段时间抓了大批的日本间谍，这些日本间谍从某种意义上说，比我们的同志隐藏的还要深，可照样还是被特务们发现了。”
尽管是独门独院，但舒志诚却不能哭出声。
那里本应该是老段坐着，而现在却是空荡荡的，犹如此刻舒志诚的心，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剜掉一块。
舒志诚深以为然，从蒋进对方如今的推崇程度来说，足以证明其实力。
吴锋剑得到老段牺牲的噩耗，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
“你先给我说说这个人！”
双手掩面，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昨晚回到之处之后，他便将门死死关上。
此时，见到吴锋剑之后，他立即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老师？”舒志诚认出此人正是宗文中学的老师李正源。
他的对面是一副空碗筷和倒满酒的酒杯。
这是一种试探，更是以退为进。
他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中年人，眉目慈和，举止从容。
但是，这些却被李正源发现了。
彭浩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大肆地网络情报人员，并加大了对临城地下组织的侦破力度，现在老吴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
“老吴，会不会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舒志诚双眼红肿。
而且，吴锋剑怀疑在老胡的住处周边，还有很多特务的暗哨，便嘱咐侦察的同志务必要以自身安全为主，坚决避开特务织就的大网。
而且他的身边又有特务贴身保护，目前组织上也只是掌握了老胡大概居住在丁家桥一带，具体的地址委实尚未确定。
原本以为可以和这样一位战友在临城并肩战斗，没成想老段刚刚下火车就出事了。
舒志诚将酒杯端起，对着对面的空位，喃喃道：“老段，这杯敬你，既是给你接风，也是给你送行！”
李正源目光落在舒志诚手里的油纸包上，笑呵呵地说：“一看叶老师晚上又加班了，是不是？”
“老吴，临城站一直在拿捏临城调查室，他们之间是有矛盾的，这正是我们今后开展工作需要能力的方向，我想……”
分手之后，两人都很默契，谁都没有回头去看对方，但均是步履匆匆。
老段的牺牲也极有可能是内部出了问题。
“老段暴露的事情我会向上级报告，并申请彻查此事。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要不要我通过蒋进，和他接触一下？”
这些声音，刺激着舒志诚的耳膜，令人莫名的烦躁。
一时间，舒志诚悲不自胜。
“先不要贸然行动！这件事我要请示上级之后再做决定！”
在吴锋剑和舒志诚讨论是否要接触方如今的时候，方如今本人正在接听电话。
年轻人有冲劲儿，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沉不住气，吴锋剑鼓励道：“你也不要气馁！咱们的人已经将范围缩小了不少，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查到确切的地址。”
吴锋剑眉头紧锁。
本来，这些酒菜是给老段接风洗尘的。
“你也在关注他？”舒志诚警觉，立刻问。
果然，李正源连连摆手。
临城调查室的特务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敌我斗争形势也越来越严峻。
特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老段。
这些情况都说明，问题出在老段身上。
随后，舒志诚又向吴锋剑汇报了近期的工作情况，当说到自己想办法通过蒋婉接近在侦缉科工作的蒋进时，吴锋剑叮嘱道：“你和蒋婉接触还是要小心，敌人也很有可能会利用你们之间的关系做文章，我们不得不防。”
他很快意识到这些食物的分量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吃完的，当即将手中的食物向上拎了拎，展示给李正源，笑着道：“原本约了一个朋友，但是他恰好临时有事要离开临城，我只能是一个人消灭它们了。”
“听你的介绍，在时机成熟之后，此人确实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方如今和蒋进是同期毕业的警校生，蒋进在侦缉科还没混出个名堂，而人家方如今已经成了临城站中的实权派人物，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放下电话之后，立即到王韦忠办公室进行汇报。
王韦忠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熬了一夜，田边恭司仍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王韦忠示意他坐下，并给他倒了杯热茶，说道：“有什么事？”
方如今喝了一口热茶，开口道：“刚刚我接到线报，有人在打铁桥一带发现了形似伊藤广志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