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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帮家伙干什么都是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够稳重。
最终,手下经过观察,发现是自己脸上的血迹是衬衣上的,因为是袖子后方,所以不容易发现。
几乎与此同时,在临城城西的一个村子边上。
果然,一个手下哭丧着脸过来报告,说于四海和另一名同伴都死了。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丫杈,手扶着树杈子向村口张望,村口的情景,历历地摆在眼前。
“是!”
刘海阳见惯了这样的生死,悲痛只是一时的,他很快就将主要精力用在了查找陈子廉死后留下的线索上。
儿子还在为摔成碎片的青瓷荷叶盖罐而感到惋惜、愤怒,老人已经从炕上床上跳起来,鼓起腮帮子从吹灭了油灯,抄起枣木棍子,把身体影在破旧的门板后边,等待着他的“敌人”。
村子东头的第一户人家,屋子里油灯如豆,家居简陋,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上,一个脸上皱纹密布的老人正用惊愕的目光瞪着对面的年轻小伙。
刘海阳本想转身出去,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对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并没有接触过老于的尸体!”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检查好尸体和上楼的时候十分的小心,根本不可能蹭到血迹。
刘海阳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一抹,缓缓收回手臂。
对方杀人的手法十分的专业,应该有过军警或者其他专门的训练经历。
“还是爹有眼力,这是我仿的青瓷荷叶盖罐。”小伙子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得意。
“想想你刚才接触过哪里,蹭到过哪里?”
之前还沉浸在黑暗与沉睡中的山村,在瞬间就如同一锅沸油中滴入了一滴水一般,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女人哭,孩子叫,马嘶、驴鸣,狗汪汪,杂乱的叫声连成一片。
青釉是宋代龙泉窑的代表作品,而梅子青釉,更是当时青釉瓷器的巅峰之作。
那手下怔怔地看着刘海阳的手指,不明所以。
那名手下着急忙慌地往外赶,在临近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下意识地一扶门框,整个人都靠在门框扇了,这才没有摔倒。
放眼望去,整个溪水村中没有一丝灯光,仿佛一切都陷入沉睡中,只是偶尔隐隐传来一声犬吠,旋即又安静下去。
十点钟!
他靠在靠背上,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右侧太阳穴,今晚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向彭主任汇报,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想想都令人头疼。
经过回忆,这只手臂是在一楼开着门的那间办公室蹭到了门框上。
老人张望着看向村口,可前方有树枝遮挡,什么也看不清。他他急中生智,将枣木棍子别在腰带上,爬上了最高的一棵大榕树。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手下特务急忙跟了进去。
几乎每户人家都在窗户后安装了三四层厚厚的窗帘,甚至还有的人家用宽大的木板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将光线彻底阻隔在室内。
刘海阳踮着脚尖来到了于四海的尸体旁,发现伤口非常的平滑,凶手手法干净利落,又快又准,只是一刀就割破了于四海的颈动脉。
“极有可能!”刘海阳若有所思,“也可能是老于的血。”
刘海阳冷哼一声:“天这么黑,你到哪里去找?”
大概是人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刘海阳带人上了三楼,将陈子廉的办公室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刘海阳不说话,伸手将特务扒拉到了一边,迈步走向了对面的办公室。
特务使劲地摇脑袋,道:“他们是来找东西。”
“行了,行了,这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绝对不会藏着人。”
他环视被翻的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心中十分的恼火。
外面倒在地上的特务满脸都是鲜血,头部不远处就是一块砖头,砖头上也有血迹,但其死因是被人扭断了颈骨。
特务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另一个凶手将老于从二楼上引了出去,并且趁其不备在楼梯上突下杀手,将其杀害。”
他内心不禁沮丧起来,难道东西已经被人提前拿走了?
若是那样的话,简直是太可惜了。
刘海阳道:“有没有带走还很难说。走,赶紧去搜!”
手下凑上来说:“队长,兄弟们将这一块都搜查过了。这个凶手干净利落,在短时间内杀了两个咱们两个兄弟,是个硬茬!”
刘海阳看看手表。
虽然说这条线索的代价有些大,但总归是有些收获。
“把头抬起来!”
“他妈的,这里并没有搏斗的痕迹,一定是凶手出现在这里过。”
手下殷勤地开了车门,刘海阳一猫腰就钻进了轿车内,他的习惯是后面的脚一离开地面,车辆就必须要开动。
“队长,怎么了?”
“你还不算太笨!”
手下听了登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道:“不管是不是老于的,卑职这就安排人排查医院和各个诊所!一定把这个凶手给救出来,给老于他们两个人报仇!”
“这……这……?”老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刘海阳上楼的时候并没有走中间的楼梯,而是选择了东边的楼梯,就在他迈步登上楼梯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身后跟着的特务几乎撞了个满怀。
小伙的右手掌心里托着着一个青瓷荷盖罐。盖罐胎质洁白细腻,最关键外施梅子青釉,釉色柔和淡雅。盖子的边沿起伏成荷叶卷曲状,从上往下看,就像一片荷叶在随风浮动,非常漂亮。
刘海阳道:“你想想看,这两个凶手来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杀老于他们两个人吗?”
两人立即赶到了一楼,果然在门框上发现了数点血迹。
忽然,两道雪亮的汽车灯光亮起,犹如两道野蛮的刀光,彻底地将溪水村的宁静划破了。
看着村子里一片沸腾,坐在驾驶室内的周新刚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他将大灯闪了几下,旋即关灯熄火,下车将车门咣当一声关上,将身体靠在车头上,从口袋中取出一根香烟点燃。
吐出的烟圈缓缓升起,凝结在空气中的烟圈慢慢散开,渐渐,湮灭在夜空中。
1.1.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