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说出来。她是打算只和吴素萍汇报的,宅子里的赵晴在收拾楚虞房间里的垃圾桶时发现了一只用过的保险套,举目整个宅子也只有吴桂荀最有可能,那还是吴桂荀从香港回来的第二天早上,还有一些流言,说吴桂荀和楚虞私交甚笃……她越深入这些腌臜事、以为接触到内核的时候,就越为兴奋。某种意义上她和楚虞同是梁宅中的边缘人物,然而楚虞所受的梁京兆对她的偏爱又让她后来居上……田月坤目光灼灼,却听吴素萍发了话:“楚虞,听你梁叔的。”
田月坤声线犹疑地劝阻:“妈……”
吴素萍道:“小孩子还不懂事,这事怪不到她头上。”
田月坤合上了嘴,心中一片酸涩波澜,之前的咄咄闷化成毒和怨。
梁京兆对着呆立的楚虞挥了手,楚虞迟缓地望他,再轻轻低下了眼,向楼梯口走去了。梁京兆看着楚虞的身影消失,坐到了她刚刚要坐下的沙发上,手里的烟要尽了。
吴素萍对田月坤说:“你也上去,看看楚虞。”
梁京兆即刻道:“别去管她。”
吴素萍看了她的儿子一眼,又将目光投向田月坤,田月坤起了身,梁京兆连烟灰缸也未想着寻,直截在茶几面上按熄了烟,钢化板面留不下深痕,只一道浅疤。梁京兆拂了烟灰,烟灰还是温热的。他冷道:“这件事谁都别管。”
田月坤征求似的回望了吴素萍,而吴素萍垂了眼,田月坤领会,依旧是上了楼,但没有去找楚虞,进了自己的屋子。吴素萍是向着自己的儿子的,梁家的亲情关系其实非常淡薄,从上一辈就有的传统,梁家仅有的较为深刻的羁绊,大概是吴素萍对于梁京兆的犊之情。
待田月坤离去,吴素萍对梁京兆说:“从前你不要我提,今天是不是能说一说了?”
梁京兆道:“我对楚虞,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吴素萍静等了好一阵,然后平平静静地告诉他:“京兆,你是我的生出的孩子,没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你也不能。”
梁京兆坐在那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他用手掌从鼻梁那里抚过下巴,显得疲惫了,他说:“我怎么能。”
这么一句话。
我怎么能。
这就是他的态度。
吴素萍点到为止,转而道:“那今天下午的事呢?田月坤并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梁京兆没有惊讶,他是吴素萍教养大的,他的城府就是吴素萍的城府,他的心计就是吴素萍的心计。他道:“楚虞不懂事,事由吴桂荀起。”
吴素萍道:“我和你说过的,你不要忘了。”
梁京兆抬起头来,冷道:“您不说我还要忘了,不过是一个姓氏,我还只当巧合。”
吴素萍已经离座,“你知道分寸。”
客厅里只剩下梁京兆一人,忽然门被拍打的砰然激烈,梁京兆没有抬头,垂眼望着那桌上的烟疤,又从衬衫口袋中拿出了铁质的单层烟盒。
梁京菁已闯进门来,她看到客厅中独坐的梁京兆,先是冷笑一下,再问:“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梁京兆将抽出的烟抵在唇间:“小声点儿,妈休息了。”
梁京菁挺直了脊背,就站在玄关,“你抓吴桂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