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不是别的,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妇人!”拓跋图澄朝着白仙子扬手一指,不屑道:“君瑞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世间才女对其无不倾慕有加,他怎么可能会找这么一个农妇为伴?还有就是,扬州时报的大东家张致远曾公开的辟过谣,他说君瑞先生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怎么可能会与她人有媾呢?即使有媾,以他的地位,也绝不会看上普通农妇。”
至于他所说的辟谣,张致远略有印象。当时,君瑞先生和表妹传起了绯闻,自己不得不出面表示,那断绝七情六欲之说,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说白仙子是普通农妇,可真是眼长腚上了,什么眼神呀?
张致远神色一凛,斥道:“阁下谈吐不凡,也算是有学之士,怎能说出这种粗鄙之语呢?这么说吧,此女在我的眼里,她比那天仙还要美丽,比那嫦娥还要清雅,我张君瑞遇此佳人,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呵,我们俩是两厢情愿也好,顺其自然也罢,但绝不是阁下口中的‘有媾’,你说话粗俗,简直有辱斯文!”
白仙子素来清雅,听到这种亵渎之语怎会不怒?
正欲发作,却见那人正一脸真诚地看来,眼睛里确实是满含感激,不由得心中一颤,怒火顿时消去了大半。而后又想,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那部医典,此时不易多出争执,于是便隐忍了怒火,平息下来。
“阁下的脸皮还真是厚,都被我点破了竟然还不自觉,还以君瑞先生自居。”拓跋图澄讥讽笑道。
“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张致远脸色一变,又似笑非笑的道:“拓跋老兄,你走南闯北精通事理,怎么不想个简单的方法试探我呢?”
最简单的方法?君瑞先生是大书法家,那方法不就是......
拓跋图澄反应灵敏,眼神一闪,道:“你是想当场临摹硬笔书法?想以此证明自身?”
张致远冷哼一声,斥道:“我说,阁下可是用词不当呀!临摹是什么?那是模仿呀!我可是君瑞先生本人,何来的临摹一说?今天,我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现场提笔写下真
迹,供大家品鉴!”
话说到了这里,众人心中也恍然了。书法笔迹讲究的是真才实学,丝毫做不得假,如此一来,这君瑞先生到底是真是假,一辨便知。
对于他的这个身份,白仙子是早已知晓,不过心里还是泛起了困惑。之前,他对这层身份一直都是遮遮掩掩,唯恐世人得知。而现在,他却选择公然亮相,不知有什么用意。
“取文房四宝来!”大掌柜阎秋冬的反应最快,不等众人回过神,便对手下的伙计下了吩咐。他有着自己的用意,如果传说中的君瑞先生今天真的亲临,他这济世堂可就因此扬名了!
少倾,闻言而动的几个伙计便抬上来一张大桌。铺好宣纸,又倒上钢笔专用的墨水,之后便退了下去。
“君瑞先生,请吧!”拓跋图澄一脸玩味,怂恿笑道。
张致远缓缓走到了桌前,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支拙劣钢笔之后,摇了摇头,朗声道:“雪儿,你把我的专用笔取来!”
雪儿?雪儿是谁?
白仙子一怔,这才想起,之前曾对他说过自己的小名唤做雪儿的事。不料,他竟在这个场合公开呼唤,实在过于尴尬。
不过随后一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白鸣鹿这三个字虽然在文坛上默默无闻,但在江湖上却是首屈一指。他自称君瑞,又唤自己为雪儿,这明显是在故意掩饰身份。
白鸣鹿点了点头,打开他的包裹开始翻找,终于在一个竹筒里找到了他的钢笔。递过去后,他抽走了最大号的一支,在添加了墨水后,便在宣纸上写下了几行潇洒的大字:
百姓苦,骨皑皑,白衣仙子下凡来。
救苍生,泽万万,二竖病魔无处泛。
君瑞敬评:大医精诚。
对于这首民谣诗,看过扬州时报的人可以说是无人不知。
当初在霍乱孽生之际,曾有一位传奇的白衣仙女深入到了疫区,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君瑞先生在听闻之后感动万分,故亲笔写下了这首民谣,并刊登在了头版头条。而总编注处所写的评语,就是这四个字:大医精诚!
这是白仙子第一次见他执笔,这种铁骨铮铮的硬笔风采确实让人感觉震感。可他为什么要写自己的事迹呢?抬眼看时,却见他眼含笑意正朝着自己望来,不由得心中一颤,泛起了复杂的心思。
“来人!去把那一期的扬州时报给我取来!”
阎秋冬看得如痴如醉,同时还不忘吩咐下人,而后,他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在下虽处定远,却也酷爱硬笔书法。所以呢,我就委托扬州的一位亲戚,在购买了报纸后给我寄来。可以说,这每一期的扬州时报,我都留有珍藏。”
“原来如此。”
张致远大感意外,按照他之前的估计,扬州时报的涵盖面最多也就是扬州一带。没想到,这偏远的定远县还有读者,真是让人欣慰!
报纸取来,阎秋冬开始对笔迹进行仔细地比对,却发现,这两者竟然完全相同。而后,又有几位博学之士上台鉴别,得出的统一结论是:君瑞先生的真迹!
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