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婉君哥哥王健柏刚好推开999大门走了进来,最后那句“把王立彬给我叫过来!”也碰巧映入他的耳帘。一进门,见妹妹红着眼眶满脸泪痕地拉扯安慰着姜总,姜总又吹胡子瞪眼,旁边两位马仔与两位服务员又满脸担心,王健柏顿时给吓了一跳,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姜总没有急着回答他,张口就反问道:“喜儿,服务员,今天在哪间上班?”
见他如此气势汹汹,王健柏哪还敢直接回答问题,赶紧先搂过姜总肩膀,“您先消消火,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大哥动肝火。发生什么事了,不妨先告诉弟弟吧?”
姜总倔强地一扭身子,甩开王健柏的手,牛脾气上来:“甭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我,喜儿,她今天在哪间就业?”
情急之下,王健柏眼珠子转了转,采取了与喜儿如出一辙的踢皮球手法敷衍道:“哎呀,您说的喜儿,我不认识呀。这儿的服务员太多了,百多号人呢…”
“你不认识是吧,领班总归认识吧?把你手下那个王双喜叫过来!”姜总步步*近。要知道他早已经对星辰的那班子人马了如指掌。
见他这么*问,王健柏这个皮球也没处再踢下去,只好硬着头皮再次问道:“我说姜大哥,到底什么事能让您这么大动肝火啊?不就是一服务员嘛,惹了您我让她卷铺盖就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叫王总又是叫王双喜的呢?”
姜总还想开口送上句“甭废话”,可“甭”字刚出口,王健柏的劝说就接了上来:“再说了,我妹妹哭成这样,我担心哪!您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是要急死我这个做哥哥的啊!”
这句打着亲情牌的话,可算是打动了姜总,他平息了一口怒气,**甩出几个字:“她给人打了!”
“啊?”王健柏吓了一大跳,看看妹妹,看看姜总,再看看旁边两位服务员,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再作些补充说明。他只好追问道:“难不成是给喜儿打了?不可能啊,我虽然不认识什么喜儿,不过这儿的服务员没有哪个是会动手打人的,也没有哪个敢对婉君动手!”
“不是喜儿,是喜儿房间的客人,燕儿知道,她就是不说!那王八羔子把你妹给打了还把她洒了一身酒!”无论是面子,还是男人过剩的保护欲,都让姜总越说越激动起来。“你说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您别着急,先去那边坐下来…”
“坐什么坐!你现在要么给我把喜儿找来,要么把王双喜给我找来。”姜总只撂下这句。
王婉君抹了把眼泪,拉住姜总的胳膊柔声劝慰:“都别找了,算了吧,我一点也不痛,也真没什么,那种烂人就让他出门被车撞死好了,不值得姜大哥也不值得我为这种人动怒…”
趁她安慰姜总,王健柏赶紧拉过燕儿悄声询问:“喜儿到底在哪间?”
燕儿压低了嗓门瞟瞟门外:“就对面888,‘光头猪’…呃,朱大哥,找婉君姐,婉君姐过去了,再回来就已经成这样了,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呀…”王健柏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年纪轻轻狂妄自大的形象。可还没等他多想,耳尖的姜总已经敏锐捕捉到了燕儿的关键词“对面888”和“光头猪”,立马跳了起来:“什么?你们刚刚说什么?对面?光头猪?”
“啊…”燕儿大惊失色,连忙低头闭嘴。王健柏还想厚着脸皮说上句“别误会”,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姜总已经手一伸直指对面大门,对身边两位跟班命令道:“对面,光头!”
他的命令只是单词的罗列,相当言简意赅,可他的左膀右臂毫不含糊,以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就推开了999大门,直冲向对面的888。
王健柏心里咯噔一下。刚被推开的门在自动闭合,他赶紧一手顶上,追进对面的888
一个瓦亮瓦亮的大脑壳如此引人注目,总是能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它,“左膀右臂”自然也不例外。冲进房门,他们就直奔房间里这唯一的光头而去。
虽然赤手空拳,却显然来者不善,这股气息顿时惊出这屋子所有人一身冷汗,唯独那喝得昏天黑地的“光头猪”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谁啊?”“光头猪”不客气地指着他们鼻子。
两位马仔比他更加不客气,一声不吱走到跟前,冲着他面门就是一拳下去。
“哎哟!”喝得手脚迟钝的“光头猪”瞬间就被打得眼冒金星,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在王健柏的吩咐下,门口的二位保安人员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可还没等他们走近,“左膀右臂”雨点般的拳脚已经结结实实落在了“光头猪”身上。“光头猪”很快就被打翻在地,几乎毫无还手的余地。
这场以暴制暴的报复行动,从头到尾只有短短几秒,那两位保安刚从门口走到这边,还没来得及上前制止,两个人便收了手,猛然转过身。
这秒,四双眼睛笔直对视。这边的两个人面无表情,神色相当淡定,一脸完事交差的样子;那边的两个人警惕防备,神色相当紧张,一脸不明真相的样子。
只有一秒,最多也不超过两秒,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视就结束了。二位保安谁也不敢上前继续劝阻,二位“肇事者”也懒得开口说一个字,抬起腿,面无表情地与保安擦肩而过,带下一阵微微嘲笑的风。
另一间包厢里,早已喝高的王立彬正大着舌头,c着一口令人发笑的岭南话与另个客人划拳。
“十五!”“十!”“啊!”“哈哈哈!看来你不行了嘛,阿彬!”…
这时,王健柏匆匆忙忙的身影出现在了王立彬身后,他轻轻拍了拍王立彬的肩小声喊道:“彬哥出来一下,快点。”
“没见我跟莫大哥正玩着吗?什么急事能比我们急?”王立彬装模作样粗着嗓子跟王健柏吼道。吼完了转过头,又换上了笑脸,“莫大哥,咱接着玩,九宫格还剩最后两格了就。”
瞧见了身后王健柏焦急的眼神,莫总善解人意地拍拍王立彬的肩,“去吧,反正你也不是我对手,最后这两局你玩了也是输,不如直接投降吧!”
“您又这么看不起我…”王立彬似乎很不甘心,坚持要跟莫总玩下去。
“你快点先去吧,看人家王经理给急得…再说了我又不是看不起你,待会你再过来,我们再玩别的,不玩五十十五了。”说完莫总就强行把王立彬推起来。
王立彬一脸舍不得,只好晕晕乎乎起身告辞。就在这时,那善解人意的莫总却叫住了他:“哎,你刚输的那把还没喝酒呢,还有,认输了也是要喝一半的,剩下这两杯你喝掉一杯就行,再加上你刚输的…”说着,他就主动拿过了两杯酒递到王立彬面前。
“哎呀,瞧我糊涂了连这都忘了,真不好意思。”王立彬赶紧接过酒,豪爽地灭了一杯,王健柏见状赶紧抢过另一杯,义气地一口喝干了它,然后两人动作一致地扬了扬手中空杯。
莫总双手一拍:“好!去吧!”
“哎…”两人又动作一致地点头哈腰,鞠躬后退。
打开门,暂时告别里头的世界,王立彬一阵晕眩。他深深喘了口气,眼里满是疲惫与厌恶。他又用力按住了太阳x,仿佛体内所有酒精都堆积在了这脑袋里,涨得快要把头壳挤裂了。耳朵里也好像被塞了团棉花,听觉异常迟钝,明明身边的人说话很大声,传入他耳朵里时却变成了蚊子哼哼。
“彬哥,你没事吧?哦对了,三个八的‘光头猪’刚刚被三个九的姜总小弟给打了!”
王健柏的蚊子哼哼声传入王立彬的耳朵,考验着他此刻迟钝的大脑反s速度。差不多反应了三秒,他才反应过来:“啊,什么?为什么?”
环视一圈,王健柏压低了嗓门道:“你不知道,我妹给‘光头猪’打了!然后姜总瞧见了心疼得慌,就叫他那俩马仔去把‘光头猪’收拾了!”
这些话,无疑又是对王立彬脑神经的又一次考验。这回,他反应了差不多五秒,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询问道:“就刚刚?他为什么要打婉君?”
“姜总这不是‘包场’了吗,‘光头猪’点名找婉君哪还找得来?婉君抽了个空,去‘光头猪’房间准备打个招呼,结果‘光头猪’一个不乐意,摔咧子了。婉君越劝火越旺,最后闹着闹着就打起来了。”
王立彬在脑袋里慢慢消化着这些话。“包场”、“抽了个空”、“打个招呼”…想了半天,似乎才终于想起有姜总“包场”那么回事,赶紧又问道:“那‘光头猪’现在啥情况?”
“应该没啥事,挨了几拳,俩马仔也没打几下就跑了。你赶紧过去吧,我都急死了。”
这回王立彬总算很快反应了过来,拔腿就往888方向走去。无奈莫总的房间与888刚好一个东一个西,差不多是星辰度假村隔得最远的两处地方。七拐八扭走了好半天,总算才远远看见了888的影子。
至少现在,王立彬那混混沌沌的大脑还不能休息,还得拼命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话,该挨怎样的骂。这短短的一分钟路程里,他唯有用意念强撑起那喝晕掉的大脑,构想出一种两种三种四种的应对问答。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总经理”的工作内容。说来也很奥妙,这三年来,他已经练就了一身奇特的功力,能在所有神经麻痹掉的情况下,还保持一根相对清醒的“应酬神经”。
两人终于来到了888门前。可王健柏刚刚把门推开,一声“朱大哥”还只叫了“朱大”俩字,里头便传来“光头猪”的逐客令:“阿彬啊,我们在谈事情,你等一下再过来。”
“哦,哦,没关系,你们先忙…”王立彬只好知趣地先退了出来。
“看来他真没什么问题啊…”王健柏自言自语,“那是最好不过的。”
“怎么可能?肯定是有问题的啊,他这人我还不了解吗,最要面子的一个人…”王立彬还是忧心忡忡。
王健柏一筹莫展:“那现在咋办?总不好闯进去吧。我们还是先去姜总这边吧!”说着就将999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顶着那颗混混沌沌的脑袋,王立彬没精力去多想,就机械性地点了点头。二人一同走进了999
音乐仍旧震耳欲聋,也仍有几位瘾君子在舞池摇头晃脑,乐此不疲。红黄蓝绿的灯光闪过他们的脸,这一个个在仙界飘摇的灵魂,正享受着至尊无上的境界,满足得永远也不想回到人世间了。
发现了后方左拥右抱的姜总,王立彬的“应酬神经”又开始发动条件反s,他堆起笑脸迎上前去:“姜哥姜嫂。”
“哟,阿彬。”姜总醉意朦胧地笑笑。
“姜哥啊,我刚听说刚才的事,婉君她受了欺负,惹您动怒…”
还没等他说完,姜总就打断了他:“哎哟,阿彬啊,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那个光头是你的客人,我把你的客人给打了,让你不好做人了。”
王立彬慌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婉君妹子是我们大家的婉君妹子,她给人欺负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能不站出来说个话吗?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你说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都能下的去手,算什么男人?人都不配当!”姜总的牛脾气又窜了上来,他边骂边指着那扇半透明玻璃门,仿佛指的就是“光头猪”的鼻子。
王立彬顺着他的话劝下去:“哎,不瞒您说,我也最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就算女人真有错,我也不会去对她们动手。所以我们真没必要为了那种人去动怒,他们的世界观跟我们是不相同的,什么理儿也说不进他们的心里去,对这种人完全不值得我们浪费宝贵的时间精力与之纠缠啊…”
他还在好言劝解,可就在这时,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了,两位彪形大汉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再定睛一瞧,他们手中竟各自持了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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