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总是说自己真的好么?秦扶摇便羞赧地低了头,药膏是抹好了的,她任由双手搭在桌子上,不安分起来,便将手又拿了下去,害羞道,“三嫂说笑了,我才是不怕黑的。”
“我送你回去?”韦湘似是这样征询着,但是又蓦地觉得不合理起来,两个女人算是怎么回事?三爷在这里,一个堂堂的男人在这里,不是该叫他送去?目光便有些犹疑的意思,却是不曾有人注意到。
秦扶摇怔了怔,也是意识到这里是三哥在的,自己总是不能多搅扰的,便涨红了脸,嗫嚅道:“不必劳烦的,我自己可以的,天色又不是那般黑,我可以的。”
三爷站起身来,将那顶呢绒帽子扣在头上,躬了身,嘴唇翕动几下,却是无法发出声音来,韦湘望了望,笑道:“嗳,还是叫你三哥送你回去,喏三爷,你觉得怎样?”
眼神带着些压迫的意思,三爷本就是这样的意思,便笑了笑,是默许了,秦扶摇便站起身来,总是呆在这里也不好,往门外走去,在门口驻足,回身望了一眼,三嫂低头剪了几小块纱布,又细细地抹了药粉在上面,小心地将手搁在一旁,怕是触及到伤口。
她又骤然觉着自己的心是要被融化了一般,勾了嘴角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便微微笑了,转过身,随着三爷在前头,走入了夜色。
三爷的身形瘦长,看着也是十分单薄的,虽说男人的身子骨比起女人来总是强壮一些的,韦湘的身影给她的感觉却是如同虚无一般,犹若被风一吹就会弥散开来,给人琢磨不透的感觉,三哥歪着身子,缓步地走着,要等她也跟上来,她步数很小,一路也算是跑着的。
只是在路上她远远望见了一处朦胧的灯火,鲜艳的大红明晃晃地亮着,为何是知道是大红色?大抵是它太过艳丽了吧!便抿了嘴巴,侧身望过去,只看见有个红衣女子,一身大红的戏服,挑着灯笼,也如同近在眼前一样,那灯罩上的剪纸每处细纹都是十分精细的,是过去的样式。
家中有戏子么?
一路上那般缄默,她觉着黯然得很,亲兄妹之间何以这般冷清?便找了个话头:“嗳,三哥,方才我看见个红衣女人,好似是唱戏的,你瞧见了没有?家中有这样一个人么?”
并没有人答话,她才懊恼自己竟是忘记了自己这哥哥是个哑巴,可不是折辱了人家么?便觉得脸红唐突,嗫嚅着道了歉,却是瞧不见在那朦胧昏沉的影子之下,一道浅浅的轮廓在男人的脸上投射出来,男人微微瞥了她一眼,垂了眼睑,若有所思。
红衣的戏子?女人?
脑子里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影子,但是又不敢确认,一旦想起来心中便是战兢恐惧,便也不再做什么反应,转过身伸出手来,一只手在她肩上捏了一捏。
许多事情自己这些人直到便是好的了,若是那人还活着,大抵是最好的事情,可惜世间会有多少事情,如得自己愿?并不会,他从不肯信的。
于是便是这样了,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