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衡和乌朔果然同时停手。
乌朔将刀重新收起,点头道,“我媳妇,总咳,休息不好,大夫,开药,让他不要咳了。”
许桑衡则表情难看,一言不发地站在后边,盯着大夫为我把脉。
那大夫为我把脉良久,眉心却越皱越深,“这位公子应是素有肺热,才至咳嗽,这种咳疾并非痨病,原是不会传人的,但严重起来也会要命,且这热病不除,公子他…他恐会短寿
\t\t\t\t\t\t\t\t\t', '\t')('\t\t\t\t…”
我面无表情。
这些话,我前世便就听过了。
正因我知自己短寿,从不敢奢求天荒地老,所以便更加珍惜眼前一切,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可我费尽心思,却到底不过一枕槐安,皆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24、
“什么意思?!”
乌朔把刀往那大夫桌上用力一拍,“我媳妇,不会死!”
那大夫被吓得胡子一抖,支吾道,“是,是,在下只是推测,推测而已,好生养着,是不会那么快…”
大夫又道,“不如我先替这位小公子开些清热的药方,按时服用,便可缓和咳疾。”
乌朔方才罢休,“快去!”
“媳妇。”
乌朔看我表情不好,便像他平常摸那些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轻轻摸我的脑袋,哄我道,“别怕,下次,我再带你换一家,换一家医馆看病,你不会死。”
“嗯。”
我瞥了一眼许桑衡,许桑衡亦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乌朔每喊我一次媳妇,他的表情便愈扭曲几分,待到乌朔摸我的脑袋时,他的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那只完好的左手一直在微微发着颤,好像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再同乌朔决斗。
我看许桑衡这样,既觉得好笑,又有种莫名的快意:话本里,许桑衡所做一切,本就是为了骗取我的真心,可现如今,我却视他如若空气,害他计划落空,他自然不会好受。
可我转念又想,他从前同我种种都只是为了骗我,这快意便又倏而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酸胀浊气,窒在心口,排解不去。
我起身,对拿着药的乌朔道,“我累了,我们回去。”
“好!”
乌朔同我一道往回走,我执意不要乌朔在集市上背我,乌朔只好答应,为了顾我,还刻意放缓了脚步。
可当我们已经走出好远了,许桑衡竟还远远跟在我们后边,乌朔不由气得横眉倒竖,又想冲过去揍许桑衡。
我拦住乌朔,仰头看他,“我想回去,我们不要管那个人了,好不好。”
乌朔只好委委屈屈地应了,“我,我听媳妇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许桑衡居然就这么一路跟着我们去到了山匪老巢。
我不知他是如何在右肩受了重伤,行动颇为不便的情况下爬上了雪山,只当他被乌朔的山匪同伙们抓住,绑到跟前时,才想起,这帮人应该是认得许桑衡的,毕竟许桑衡常率兵攻打他们,说是老仇人也不为过。自古兵匪不两立,许桑衡这番自投罗网被抓住,怕是要吃苦头了。
果然,这帮山匪商谈一番后,决定杀了许桑衡,再把许桑衡的脑袋割下来,派人送去燕王府,吓破那老燕王的胆儿,好叫他俯首认输。
25、
不过,许桑衡没有死成。
非但没有死成,不知许桑衡跟这帮子山匪说了什么,山匪们居然给他松了绑,甚至还默许他可以在山匪的地界上自由行动。
也是,许桑衡毕竟是话本的主角,想来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死的。
就连乌朔也闷闷不乐地同意留许桑衡在山上,还对我抱怨道,“为什么,他们总来打我们!如果那个小子真的,真的答应从此以后不来打我们,让我们,过些安生日子,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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