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南下,他便直接禅位,给太子赵桓,自已做了缩头乌龟。”
“至于后来继位的,钦宗,赵桓,与其父徽宗赵佶一样,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力主抗金的李纲被他罢相,当时开封,号称有八十万禁军!虽然实际没有,但好歹也有十几万!”
“当时的大宋天下,尚有户,两千八十八万,有日,四千六百七十三万……视apa href=otot tart=ot_bnkotapgt西汉盛时盖有加焉。隋、唐疆理虽广,而户日皆有所不及。天下分路二十六,京府四,府三十,州二百五十四,县一千二百三十四,可谓极盛!”
“光开封一座城邦,就有民百万,各州府,兵马,虽有吃空饷,不算号称,就算实际,也有几十万!”
“开封被围困之时,开封府外,数万宋西军和数十万勤王军队正源源不断赶来。”
“只要城内宋廷坚持……甚至不需要坚持太久……”
林珏咬着牙,身体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结果,你们大宋的钦宗,赵桓,自已连夜出城,跑去金军的营帐求和,直接被俘,开封……不攻自破!”
“靖康之难后,金军,纵兵四掠,东及沂、密;西至兖、郓;南至陈蔡;北至河朔,百姓皆被其害,杀人如刈麻,臭闻数百里……再后,金军彻底南下,几千里无复鸡犬。”
“仅开封一地“大夏男女,驱而北者十余万”;民去本业,南下逃亡,十室九空。其不耕之田,千里相望,流移之人,非朝夕可还。”
林珏此刻在火光下,盯着岳飞,声音冰寒。
“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想象,偌大的国家,竟然真的会……上户逃移下户死,人日凋零十无八……”
忽遇知己,与子同袍;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和林珏,并排而行的战马上。
岳飞半垂着头,他不自觉的把抓着的缰绳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而林珏也在这时盯着他。
“将军,听说了吗?”
“最近流传甚广的一首词……据说是上个月,从金国那边传过来的。”
“词牌是《人月圆》,词句写的是……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作词人,叫吴激,大宋著名的才子,以宋臣留仕于金。听说,是在金国的张侍御家,饮酒会宴,座中发现一位佐酒歌妓,原是大宋宗室,却在异乡沦为歌妓。感慨万千,写下的这首词!”
“靖康之变,帝为奴,后为娼,成千上万宗室大臣家眷为军妓……若是蛮荒之地互相抢妻女的蛮夷部落,造此屈辱也就罢了;笃信忠孝人伦为根本的大夏人遭此羞辱,怕是比满城遭戮更加屈辱吧。”
“而造成这一切的宋廷,赵家皇室,难辞其咎……将军,若真的想要收拾旧山河,为国尽忠……”
林珏的声音再次一顿。
他靠近岳飞,嘶哑的低语。
“为何不趁此机会自立!”
“将军可暂时先归附宋廷,招揽兵马,培育自已亲信……随后,只待时机!”
岳飞,连忙拉起战马缰绳,和一旁的林珏,拉开距离。
“好汉,还是那句话,此事,休要再论,且不提飞,只想尽忠报国,绝无不臣之心……只论所谓改朝换代,哪有那么容易,最后伤苦的,还不是天下百姓?更何况,如今外敌南侵,大宋臣子,此时不同心向力,还要待到何时?”
“靖康之变,我来雪耻,丢失山河,我来收复!”
“好汉,若在这时,只想着改朝换代,倒反天罡,为的是天下百姓,还是自身的功业荣华?若你只想谋逆,你我二人,怕是真的不能同路了……”
这一刻,火光下,岳飞瞪着一旁的林珏,眼眶却有些发红。
之前那场大战。
两人太过默契。
默契到,在岳飞心中,甚至升起一股信心,那一场大战,绝对能胜利的信心!就算自已冲杀,死在战场,林珏依然能带领大名府的土卒,取得最后的胜利,砍下完颜宗辅的头颅。那种感觉很好,像是在战场上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忽遇知已……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林珏则低头看了一眼自已的手掌。
“为我自已的功业荣华嘛?我只是,不想让你十年功废……风波亭,天日昭昭!”
岳飞并自然听不懂林珏话语中的意思,他只是有些错愕。
“什么?”
林珏则无奈的笑笑……
“没什么,你说得也对……将军,继续南下卫州吧。”
“就算不去进攻新乡,以完颜宗辅的头颅为功,投奔如今,坚守开封府,名震北方的宗泽将军,也是好的。”
岳飞看着林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两人依旧并马前行……只是都不再说话。
军队就这么不急不缓的前行着,向着南边行进。
从黑夜,走到白昼,又从白昼,走到黑夜……
一路上。
南行的部队,前来投奔的溃军,没能遇到。
倒是遇到了好几拨,南逃的百姓。
那些百姓,看到了宋军之后,并没有高兴,而是远远的避开……
林珏跟部队里的土卒打探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