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婆子说饭里没毒,三爷点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猛大喝一声:
“吃!”
一声断喝,地上的婆子猛一哆嗦,抬头对上三爷威慑的目光,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暗暗后悔出门怎么没看黄历,竟惹上了这么个瘟神,双手哆哆嗦嗦拾起地上冷硬的馒头啃了起来。
萧府不缺银子,平日里即使奴才们吃的也要比平常老百姓好多了,那吃过这个,何况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本就不白的馒头,看起来已经灰呛呛的了。
勉强咬了一口,嚼了半天,哪咽的下去,一使劲,连胃里的东西也反了上来,在那呕呕的吐了起来。
三爷一脸嫌恶的转过头去,梦溪见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开口对三爷说道:
“算了吧,三爷,不是奉命,也没哪个奴才敢这么做,三爷不如找这里的主持云倩先生过来问问”
三爷听了,看着地上的两个婆子,也觉得恶心,冲她们说了声:
“二奶奶发话了,还不快滚”
两个婆子听了,如同大赦般,连连磕头,对二奶奶和三爷千恩万谢,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向外走去,刚走两步,三爷又喊了声:
“回来!”
吓的两个婆子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只听三爷说道:
“把这儿收拾干净了再走。”
婆子忙应了声,从地上爬起,开始收拾了起来。
东禅堂门口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各屋里的人哪能听不到,早都出来远远地围了一圈看着,听二奶奶要找女先生云倩,早有人帮着传了,知夏没走几步,便迎上了闻讯赶来的云倩。
云倩走上前来,给二奶奶和三爷见了礼,三爷看了二嫂一眼,见她没开口的意思,转头向云倩问道:
“云倩先生是这的主持,二奶奶的一切可是有你负责?”
“二奶奶来我这里,日常用度原是由我负责,昨日老太君特意叫了我过去,说二奶奶不比常人,要我小心伺候了,我原本昨日都已安排好了,二奶奶的用度都是按这里的最高待遇,只是,今个儿一早,大太太便派来了一大批人,并把我叫了去,吩咐说,二奶奶不比常人,怕有什么闪失,才加派了人照顾,并说以后二奶奶的事由她们负责,不用我操心了,将各个们上的、各处守夜婆子都换了个遍。”
“二奶奶的三餐可还是庵里的厨子做的吗?”
“不是,大太太吩咐,二奶奶娇贵,庵里的厨子粗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亲自派了专门的厨子过来”
“放屁!”
三爷听了云倩先生的一番话,早已怒火中烧,忘了身份,当着一院子的人,说起了荤话。
梦溪见了,怕三爷再说出不体面地话,不说让这一院子的奴才听着不雅,这些可都是大太太的人,忙开口说道:
“三爷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大太太原是好心,怕亏待了我,只是几个奴才没明白大太太的心意,做砸了差事,小惩一下也就是了,犯不着为这生气,气伤了身体,倒不值了”
听了二嫂的话,三爷也是一惊,这么多人看着,又有证据,他原是想出去直接回了老太君的,二嫂的话提醒了他,真回了老太君,叫过大太太一问,大太太只说增加人是为二奶奶好,那知奴才们阳奉阴违,亏待了二奶奶,白白的搭上几个奴才的命,又和大太太结了怨,倒是真不值了,想到这,开口说道:
“二嫂说的极是,大太太原是好意,想不到这帮吃里爬外的奴才们竟敢阳奉阴违,暗地里做这等恶事,等我禀明了老太君,看不要了这些奴才的狗命!”
三爷这话是对二嫂说的,但声音极高,远处奴才们都听的清清楚楚,咋听之下,胆颤心惊之余,也回过味来。
是啊,大太太是吩咐了她们虐死二奶奶,但大府里白白死了个奶奶,能不查吗?到时大太太能认吗?一个黑锅还不整一个扣在她们头上,就算她们想鱼死网破,供出大太太,问题是她们能不能见到老太君!说不定那面二奶奶一死,这面她们就被灭了口。
一念至此,这些个婆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个“怕”字。
尤其那个负责二奶奶三餐的厨子已吓的冷汗直流,站在那里双腿打颤,三爷这个时候真去回了老太君,她还有命吗?
忙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三爷和二奶奶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开口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