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德勖低头恭听,表情十分的严肃。司文勉见大哥如此,越发反衬的自己模样贼兮兮,便规矩地坐下了,听了几句又暗暗觉得司远阳话里有话,给他的感觉就如隔着衣服被人在腰眼上掐了一记,滋味都在里面,说不出来。
司远阳在对新婚夫妇训诫时,司文勉兀自拿了水晶果盘里的一只橘子来吃。他一边吃,一边注意到王小姐手指上戴了一只金光闪耀的大钻戒,闪得几里地外都能看见。而那钻戒如此之大,大得夸张,大得沉重,大得可笑,压在王小姐的无名指上,把指关节都压弯压不见了。司文勉在心里暗笑,认为王小姐自此一定有抬手的困难,升格为太后哀家。
笑了一阵,他忽然意识到司德勖不止娶进一个老婆,更是给他娶进一个嫂子。他添了嫂子的同时,从此没了随意支取的款子!王小姐正如同一堵沉重密实的闸门,稳稳当当地镇在两兄弟之间,拦截了一切从司德勖处涌来的支票。一思及此,司文勉登时五内如焚,心如刀绞,当场仰天长叹一声。
司太太和王小姐同仇敌忾地看了他一眼,司远阳则是沉着脸道:“有没有听我说话,又在做什么怪腔?”原来司远阳这时已在对他说话,正说道“长嫂如母”,可司文勉痛呼一声,形同抗议。
司文勉左边脸颊凸出一块,显然内里包囊了一瓣橘子,脑子还是转得飞快,嬉皮笑脸,口齿不清:“长嫂当然是要尊敬的嘛,可是这个长嫂不能如母啊,要是长嫂如母,那母怎么办?妈你说对吧?”
司太太冷淡地笑一声,说道:“我宁可不要你这种儿子。”
司文勉一愣,感到母亲仿佛学习了监牢里那位审讯员,自他从监牢里出来就一直对他阴阳怪调,爱理不理,今天更是横眉冷眼。司文勉这发冷弹吃得莫名其妙,望向父亲,发现司远阳正看向司太太,眼中掠过一丝阴森冰冷的责难。
司德勖见状,怕弟弟下不来台,便赶忙地说道:“哦,我得赶紧给部里去个电话,要不我出门过去一趟也行。文勉,你前面不是说要上街去吗,那咱们俩就一道去吧。”
司文勉也是急急巴巴地把那瓤橘子咽了下去,立即站起来学了个乖,恭敬地小声说道:“父亲母亲,那我要出门去了。”
外面正是个烈日当空的天气,福伯心疼他出去要热着,赶忙送上一瓶冰镇汽水。他站在大门口朝外一望,见热浪里司德勖和王小姐已经上了车,便匆匆忙忙地低头就着麦管大吸了三口,然后把瓶子往福伯身上一推,接过一只巴拿马草帽扣在头上,瞧着有些老气横秋地跑出了家门。
福伯支开了佣人,自己也退下了。司远阳正起身要走,司太太突然又尖又硬地叫出声:“不许走。”她双眼瞪着前方,胸脯上下起伏着,保养良好的手捏成了一个秀美的拳头,恼怒地往沙发扶手上砸了一下:“你就当我是个瞎子,当我什么都看不见?!”
正统
司远阳扭头和她对视了,司太太突然猛地站起来,肩膀剧烈颤抖着:“还是你觉得我看不懂?!”
司远阳一手搭着沙发扶手,右腿优雅地搭上了左腿,面部棱角尖锐冷峻,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