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跑向他来的张槿玉。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眉。
那丫头动作很急,额前的刘海被吹的乱七八糟也来不及打理。
莫君承:“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拽着他的袖子:“莫大哥,你能跟我去一趟不,我爹是个顶爱面子的人,你在的话想必他也不会拿我咋样。”
莫君承挑眉,似乎对这声称呼有些意外:“张槿玉,去一趟张家来回要两天,你要我丢下两天的军务要事,就为了你这点芝麻粒大的事情?”
听闻她顿时急得有些忘了方寸,不停地打着转儿,双手拧着裙子都皱成了一团:“那这下可咋办啊?”
莫君承揉了揉太阳穴,左右权衡了一番,他虽说暗地里派人盯着了张槿玉,但毕竟人心这东西并不是好拿捏的,错一步,步步错,这次去了话正好也能盯着她,省得她跟她爹给拧上了,事情就不好整了。
“陈顺你赶忙到阁楼上挑些上好的布匹燕窝和茶叶来,待会就给我送到门口去。”
张槿玉立即停了下来,眼睛里之前的焦虑立即一扫而空,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莫大哥您真是好人。”
莫君承一愣,随即不留痕迹地拂掉了袖口处的双手,走到了前方:“走吧。”
好人两字听到他耳里倒觉得讽刺了许多。
张耀生如今已年过半百,人却看着精神,头发也无半点花白,当他看到迎面走来的莫君承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卓霖我这小女可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呀,怎的还亲自把人送来了,还得应当我改日上门道谢呀。”说完又看向他身后的张槿玉骂道:“躲在身后算个啥样!?跟个瘪茄子样,还不给我死进来,咋地?真要让我过去逮你?”
张槿玉撇撇嘴小声道:“死了还咋进来?”
莫承君笑道:“您跟我爹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算是拜把子兄弟,我称您一声张伯父,这芝麻大点的事都不是事儿,您也甭跟我客气。”
随身的侍从把车子上的礼品都搬了下来。
张耀生大笑:“卓霖你跟你爹一样,都是豪爽之人,想当初跟着你爹打天下各个心里头可都是服气的不得了的,说到这个,你爹最近在国外待的时间可有点长啊。”
这话里试探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莫承君假装没听懂:“您是不知道我心一向不在这军营之中,压根就不是做指挥的料,可我爹心底子是够狠的,带着我二姨娘就跑国外去了,丢着这一大摊子活计给我,实话就跟您说了吧,我爹他哪是跑国外静养,那就是生生的把我往死里逼。”
张耀生一顿,走了上前:“莫总司令那也是为你好啊,这北部四省可是块大肉,盯着的人可不少。”
莫君承语气无谓:“爱谁谁拿去儿。”
身处高位,哪句话不是仔细掂量的,站在张耀生的角度来看这句话可是愚蠢至极,但话就是莫君承要说给他听的,他爹如今重病转送国外,岌岌可危,这诺大的北部四省都由他指挥,若是被这些老臣听了去又何不是一阵反动,再者他还需两头兼顾,军营那头他要给足那些将士归从他的心,这头他还要装傻充愣,松懈对方的警惕。
张耀生大笑,这回就连嘴上头的两撮胡子都在颤抖着:“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年轻人想法就是不一样啊。”
说着几人都垮过了门槛,进了厅堂,内有天井,下方正对着一口大缸,今日天气极好,厅内一派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