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的纱布已经被血红浸透。
别开玩笑!呆若木鸡的少年,感到眼睛刺痛发热,液体涌出来——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会变成这样?
展意深不见底的瞳孔如同墓穴,不见光暖,没有生命。他走过去蹲下身,手掌张开按在程零羽头顶,短暂停顿,滑到颈侧脉搏,淡漠道:
“活不了就趁早扔出去。”
火药炸开在银炼胸口,他扑上去一拳打向那张冷到冻结的脸,用力过猛自己跄倒在地。
侧身闪开还是被拳尾扫到,嘴角伤了少许,展意抬起拇指抹了一下,眼里流窜过几分痛楚,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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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还是先出去”,‘影子’为难瘪嘴,“别看这些比较好。”
银炼摇头,坚定道:“我能帮忙。”
“那——就先除掉胶带,慢点来,不然会撕裂眼皮。”
床上遍体鳞伤的男人,一被碰触就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缝隙里透出压抑的喘息嘶声,那是种被野兽咬在嘴里的恐惧和绝望。
“程零羽,是我”,少年手足无措,试图去安抚,“你以前说……我想只短尾巴兔子,记得吗?”
你太容易脸红了,像只短尾巴兔子,真想扒了你这层软绒绒的皮。
那时戏谑挑逗他的男人,光彩耀眼到叫人不敢直视。
记忆中的面孔终于从胶带里解放出来,上面除了伤痕就是虚弱疲惫,微微睁开眼,轻微的嘶哑低声:
“没救了,连这种幻影都出来了。”
银炼愣了下,急忙道:“我是真的。”
“那就快点——”,程零羽勾起没有血色的嘴唇,笑容却鲜红似的刺目妖艳,“杀了我。”
针剂注射进程零羽颈脉,‘影子’在银炼责难之前解释:“这能替他减轻痛苦,除了断指,还要清洗他身上超过百处伤口,不只是割开……里面还被混撒里盐和沙土。”
银炼几乎不能喘气,垂下头,脸藏进阴影里,咬牙切齿低斥: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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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半夜,相貌清俊的少年站在床边,眼睛里单纯的忧虑和关切。
迷糊醒过来的程零羽,摸下额头上的冰枕,嘟囔着讥笑:“又是你,晚上来巡房,怎么不换身护士服?来场医患间的sm游戏。”
“你发低烧,昏迷不醒。”理由充分,银炼还是心虚的目光闪躲。
“猎鹰的作风应该是东西到手就走人”,程零羽不带笑意的笑容冰冷,“就像展意那样,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管我?”
“你的手指,还没有感觉吗?”
没理会少年岔开话题的努力,程零羽表情轻佻嘲讽:“对了,你跟展意不同,你想要我。”
银炼顿了片刻,抬脸第一次直直对上程零羽狭长诱惑的眼睛,“展意他,想要爷爷的命,替他父母报仇。我猜,他可能……并没有失忆。”
程零羽表情变的古怪,介于迟疑和茫然之间,最后破开一抹觉悟般的微笑,连连摇头:“不是。”
“我知道你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