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无助、窒息、挣扎,白色恶魔向自己无限涌来的恐慌,脚下没有可以依靠的实地。失重感,坠落,坠落,坠落……是什么在阻挡我的呼吸,是什么在压迫我的心跳?没有亮光了,没有生路了,没有未来了,我的未来是什么?
未来……应赐哥哥,没有来。对啊,他在林歌姐那,他们那么的恩爱,而我……那么我呢?我对应赐哥哥来说是什么?一个亲爱的妹妹,一个单纯的朋友,甚至邻居家的小孩?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疏离!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我和应赐哥哥才应该……
“小笙,我和林歌在一起了。”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沐笙皱着眉吁了口气,睫毛微颤,头上还挂着虚汗,那确实是一场梦。沐笙睁开眼,看着这个洁白的房间,心里不可抑制地涌出一丝慌张,思绪回到了自己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瞬间,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
冷静,冷静。既然已经在医院了,那么证明自己平安地获救了,没事了,沐笙不断轻声安慰自己,试图摆脱那种无力的空虚感。
沐笙试着动了动手脚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用不上一点劲儿,不禁有些懊恼。抬眼环视整个病房,病房里面除了她还有两个病人,他们也跟自己一样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身边有着家人的陪伴。
沐笙听见他们的父母叮嘱他们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们不要乱动,其中一位母亲的眼里饱含着责怪与心疼的泪水,顾不得擦,端着碗喂了她亲爱的儿子一口清汤。耳边充斥着地道的澳洲英语,在这个名叫澳大利亚的国度,沐笙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外来人,并不属于这里,但是自己又属于哪里呢?自己在异乡受了伤,又可会有亲人担心自己吗?
那远在中国,那所谓的父母,他们知道我出事了吗?想起当时自己一时兴起说要来澳大利亚滑雪,他们不也只是给了自己一张□□,从未说起在外小心之类的话语吗?还有她的应赐哥哥,现在应该跟林歌姐姐在一起吧,也许他根本不会再在意自己了,应赐哥哥已经有了属于他的爱情不是吗?沐笙自嘲的笑了笑,终结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小笙,你醒了?”
一阵熟悉的叫唤声将沐笙的思绪拉回,沐笙抬头望去。
“应赐哥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应该跟林歌姐姐在一起吗?
那个从病房门外走进来的人,可不正是沈应赐吗?沈应赐裹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脖子上套着一条灰褐色的围巾,这时的澳大利亚还是初春时节,但是沈应赐的笑容还是一如往常地让人觉得温暖惬意。总有些人,是生来带着小太阳的,走到哪儿都能让周围的人感受到来自于他温馨的力量,看着他笑,仿佛再也没有牢笼能困住自己了。
就好像现在的沐笙,她用得以救赎的眼神看着沈应赐,感谢着这个本不该却又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是这种感激还未被沈应赐发觉,就被沐笙从脸上全数抹去,换上了不失惊喜且乖巧的微笑。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雪崩的新闻,打了你无数通电话你也没接,就猜你可能出事了,我不放心就立马赶过来了。”沈应赐淡淡地笑了笑,用平静的口吻诉说自己在得知消息时的焦急与不安,只是沐笙没发现他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局促和尴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沐笙突然想起这句诗,不禁地念出声,刚念完想起了什么想捂住自己的嘴,无奈手上没力气,只得紧紧闭着嘴。
沈应赐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到沐笙嘀咕着,轻轻问了句:“什么?”低头看见沐笙绷着小脸的样子却被逗笑了,一声轻笑染红了沐笙的脸颊……
“小笙,怎么样,好点了吗?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其他都挺好的,就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应赐哥哥,我想坐起来,能扶我一把吗?”
沈应赐闻言将手上刚买来的水果和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先将沐笙微微扶起,把枕头竖过来垫在她的背后,才走到床尾缓缓的转动摇杆将床头摇起大概四十五度,确保沐笙坐地正好舒服,掖了掖她的被子。
“没力气是不是饿坏了?我先削点苹果给你垫垫肚子,然后我再给你出去买吃的吧。”沈应赐说着便伸手去拿袋子里的苹果和水果刀,动手削起了苹果。他是从小给沐笙削苹果削惯了的,沐笙最喜欢吃削成兔子状的苹果了。
“好,谢谢应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