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良家的没有推辞,嘴里道谢坐了下来。但也只是堪堪坐了圆凳的小半块地方。
方氏慢条斯理的舀了两口奶汤送进嘴里,问道:“怡姐儿呢?”
“想是在沐阳侯府玩的累了,三姑娘回来就睡下了。奴婢刚才去瞧了,这会正睡的香呢!”
“你瞧着别让怡姐儿睡久了,再过一会就到晚膳了,先起来松泛松泛神,省的待会没胃口。”妇人吩咐道。
王友良家的忙应道:“奴婢去的时候吩咐了三姑娘身边的丫头,再过两刻钟就叫三姑娘起来。”
奶汤去了大半,妇人不想再喝。王友良家接过碗,放到小几的托盘里。
方氏拿着轻绢手帕抿了抿唇角,视线从帕子上的兰草移过,唇边漾起了一丝讥诮:“你可瞧见我那二弟妹了,我这边马车还没进门,她那边急吼吼的就着人来接淑姐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淑姐儿了呢!”
提起冰月阁那位,王友良家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屑。虽说那位也是主子,她一个做奴婢的不该说些什么。但那位有时候做事也实在出格,让人不能把她当主子敬重。
只是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二太太也是担心五姑娘。”
“可是担心的不得了,她是担心淑姐儿今个儿有没有在公主面前得脸,有没有被她的两个姐姐比下去。”方氏冷哼一声。
想起今日淑姐儿在永安公主前的样子,方氏心里堵了一口气。阖府上下,谁人不知,公主送来帖子是为了请端姐儿。她们这些,说到底,不过是陪衬。她倒好,把自己当了主角,喧宾夺主的,生怕别人看不到她。
做了方氏小半辈子的身边人,王友良家的知道方氏向来不是小气之人。今日动怒,为的也不是其他,而是五姑娘在公主府上表现的实在太过上蹿下跳,让别人瞧见了,会看轻侯府里的几位姑娘。
“五姑娘还小,难免一时想不清楚。以后的日子还长,有夫人和老太太在,五姑娘会明白的。”
方氏微哂。到底是有亲娘的孩子,她这个做伯娘的不好多做置喙。只不过是平日里多上点心,也省的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王友良家的觑着方氏的脸色,找话儿给她纾解心情:“奴婢今儿个可叫四姑娘惊艳着了。白玉团似的小人,在金尊玉贵的公主面前,竟一丝儿的惧意都没有。说话问话,没有一点错处。小大人的模样,反倒是让公主喜欢的不得了。”
提起四姑娘端姐儿,方氏眼里闪过真心实意的笑意:“别说是你了,连我都吓了一跳。她是头回出门做客,见的又是公主,我之前还担心她别是出了岔子,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可不是,也是四姑娘福泽深厚,京里这么些姑娘,怎么就她一个,入了公主的青眼。”
“这个青眼可不是白来的,如今想起来,还是后怕的紧。小小的人儿,竟敢动手抓那毒虫。也是她福大命大,万一被那虫子咬上一口,她身子本就不好,还不没了半条命。”想起当时的情况,方氏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四姑娘的英勇事迹,王友良家的也是有所耳闻。
半月前府里一众女眷到大佛寺进香,午后无事,又是几个小姑娘,老太太便做主让几个丫鬟婆子陪着三个姑娘到大佛寺后头的桂林里玩上片刻。
桂林里巧遇了永安公主的女儿孟浅,两家交情不深,原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谁知当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桂树上攀爬的一只蚰蜒,刚巧不巧掉到了孟浅的后脖颈上。
瞧见的几个丫头吓得惊声尖叫,谁也没敢动。还是四姑娘,上前一步用手捏住了没反应过来的蚰蜒,甩手丢到脚下,再一脚踩上去,踏了个稀巴烂,才平息了一场风波。
孟浅是永安公主唯一的闺女,救了她闺女的人,自然是感激不已。但见四姑娘是个小人儿,又多了几分看顾。
“所以才说咱们四姑娘福泽深厚,不仅没事,还有了好机缘。”王友良家的说道。
永安公主是今上最疼爱的幼妹,没有之一。京都里不知多少人家,巴望着永安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