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刚刚这个女人对叶炫用迷香的原因。
因为她情急之下,差点喊了她的名字是吗?
也是,一旦知道她是鹜颜,牵扯出来的可不是一点点,包括夜逐寒,夜逐曦,以及整个相府,而且这个男人又是一根筋的愚忠,指不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措来。
只是,她的伤,真的很严重,非常严重。
如若再不及时止血,怕是……
蔚景不敢想。
抿了抿唇,蔚景担忧地看向她的胸口,那里长剑还刺在上面,鲜血依旧在往外淌。
知道这个女人跟凌澜一样,是个说一不二,有时理智到几乎冷血的人,她也不坚持,遂吩咐几个黑衣人将鹜颜平抬着赶快走,在没用止血药包扎之前,长剑暂时不要拔下。
几人依言,抬起鹜颜往密林深处走。
蔚景最后看了躺在地上的叶炫一眼,低低一叹,也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凌澜脱身了没有,几时赶过来。
有没有危险,锦弦会不会怀疑?
鹜颜的情况太严重了,命悬一线,生死也不一定。
虽然她会医,却并没有多少实践,何况面对如此重症,她心里完全没有底。
鹜颜是为了救她而伤,她一定不能让鹜颜有事。
其实,今夜在客栈,刚开始,她还真的不知道是谁。
鹜颜全副武装,又用的是男声,她根本没有识出来。
直到锦弦让那些兵士动手,众人围攻而上的时候,她才怀疑此人是鹜颜,因为当时情况真的很危险,对方处于非常被动的劣势,却也未伤她分毫。
当然,那时,她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直到最后,她清晰地看到,这个女人刺向锦弦眉心的那一剑,因为叶炫的突然以身相挡,而不得不紧急偏离方向,改成了削掉锦弦的束发,她才肯定了这一点。
就是鹜颜。
只有鹜颜才会宁愿自己深受紧急收剑的内力回噬,也不忍心伤了叶炫一分一毫。
然,叶炫那个木头却看不到这些,不仅看不到,反而还伤了鹜颜。
当时她惊呆了。
鹜颜没刺他,他竟然刺了鹜颜。
惊惧间,第一反应,她是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凌澜,果然看到他袍袖下的手紧攥。
她知道,鹜颜已身处生死绝境,他肯定会出来相帮,但是,一旦他出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彻底的暴露,夜逐寒的暴露,相府的暴露,所有人的暴露。
所以,在见他欲举步上前的那一瞬间,她连忙先他一步冲了出来。
从她那里到锦弦那里,必须经过鹜颜的身边,她故意丢一句话提醒鹜颜,她过来了,她知道以鹜颜的睿智和应变能力,一定会将她抓住做人质。
果然如她所料,鹜颜出手了,只不过,叶炫那个木头也出手了,幸亏凌澜脑子反应快,同样出手了,争夺间,才给鹜颜创造了逃脱的机会。
谁知道叶炫那个死脑筋竟然追杀过来,又给了鹜颜一剑。
哎--
没过过久,黑衣人就将鹜颜抬进了一个山洞。
要不是几人直接往那里走,她都不知道那里有个洞,因为洞门被可以移动的藤蔓所盖,非常隐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看几人轻车熟路的样子,以及山洞里面有软席,有铺盖,洞壁上还有烛台,就可以看出这些都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
难怪凌澜吩咐黑衣人将她带走的时候,说,在那里等我,我很快就来。
那里,就是指的这个洞里吧。
果然,他们的势力遍布各地啊,这可还是云漠的地界。
几人将鹜颜小心翼翼地放在软席上躺着,洞内烛火尽数燃亮。
鹜颜已经陷入了昏迷,蔚景上前,将她蒙在头脸上的黑布解开,尽量保持她的呼吸通畅。
接下来就是拔剑了。
可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身上并未带止血药,叶炫的那瓶还在客栈的桌子上,当时太匆忙,也没有想那么多,就也未带。
可是,鹜颜的情况,只要拔剑,必须要用大量止血药,否则,原本就失血过多,再猛地将剑拔出,血必然止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问了几个黑衣人,也都说没有。
无奈,她只得紧急去附近采些止血草药才行。
听闻她要出去,其中两个黑衣人说要一同前往,他们说,因为爷交代,必须时刻保证她的安全。
她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爷指的是凌澜,心绪一动,也未多言,便一行三人准备出洞,刚走到洞门口,就听到走在前面的那人惊喜的声音:“爷来了。”
蔚景一震,果然就看到一身狼藉、满脸血污、手提银剑的男人走了进来。
瞧见他的模样,蔚景心口一颤,以为他经历了什么,男人却已然开了口:“我没事。”
话落的同时,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就越过她的身边往洞里走。
“鹜颜怎样了?”
蔚景略略怔忡了一瞬,连忙跟过去,“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我没带止血药,正准备去外面采点”
“这是怎么回事?”蔚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