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朕将糕点递给你时,你应该说什么吗?”
锦弦骤然开口。
女子一怔。
以为他指的是,她应该说谢谢。
弯了弯唇,她没有吭声。
又不是她要吃的,是他硬要她吃的不是吗?
“你应该说,这个糕点臣妾不能吃。”锦弦依旧是笑着,眼角眉梢笑意连连,可眸子里却是沉冷一片。
女子眉心微拢,疑惑地看着他。
锦弦骤然笑容一敛,冷声道:“说吧,你是谁?”
所有人一震。
女子手中的糕点一个没拿住,就掉了下来,在身上滚了两下,又跌落在地上。
帐内几人都看着锦弦。
包括凌澜,他面色沉静地静观其变。
也包括叶炫,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还包括那两个云漠的兵士,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通知他们的主子。
女子亦是。
“皇上什么意思?
“朕没什么意思,朕只是想说,既然你将蔚景的脾性弄得如此清楚,难道就不知道蔚景对紫草过敏吗?”
他们晕倒,她没晕,云漠士兵喊她蔚姑娘,她准备出门。
他都还是准备相信她,相信她不会通敌。
因为她是蔚景,他了解其秉性的蔚景。
直到夜逐寒的一句“微臣只记得前朝七公主跟云漠的太子殿下是熟识,却没想到皇后娘娘也认识太子殿下”,让他忽然觉得,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因为蔚景,所以相信。
如果不是蔚景呢?
蔚卿跟桑成风是旧识,他早就知道,当时云漠提亲,也是因为两人见过面,桑成风对蔚卿一见钟情。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设她不是蔚景,而是蔚卿。
所以,他试探。
什么紫红糕里有枸杞紫草,都是他瞎掰的,不过是想看一下她的反应。
蔚景曾经很明确跟他说过,她对紫草过敏。
而这件事,他却从未告诉过蔚卿,就算曾经两人最亲密无间,他让她扮作蔚景,告诉她蔚景一切生活小细节的时候都没有。
现在想想,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想要留一手吧。
事实证明,凡事留一手总归是对的。
“当然,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这世上或许就只有朕跟蔚景自己知道这件事。”
女子愕然睁大眸子,难以置信,缓缓垂目,她看向跌落在地上的糕点,须臾,又抬眸看向锦弦,强自镇定。
“不好意思,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紫草过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殷大夫家,他给我用了药,改变了我的体质,我早就不过敏了。”
“是吗?”锦弦挑眉,忽然转眸看向凌澜:“右相,你会医,你可以用药改变一个人的过敏体质吗?”
凌澜垂了垂眸,起身站起,对着锦弦一鞠:“微臣医术拙劣,没有这个能力。”
锦弦轻轻一笑,又再次看向女子:“所以,莫要当朕是三岁孩童,朕了解你不比了解蔚景少,想在朕面前瞒天过海,你还嫩了点,蔚卿!”
啊!
帐内所有人都震住。
女子面色煞白如纸,叶炫满脸满眼错愕,两个云漠兵士眉心蹙起。
当然凌澜是装的,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必须表示一下震撼不是,他一脸惊讶。
忽然,女子低低笑,满眸嘲弄地看着锦弦:“皇上是不是跟蔚卿扮的我呆在一起太久了,如今倒反而将我怀疑成她起来了?”
锦弦摇头,眼角眉梢都是轻嘲讽意,“蔚卿,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做戏。”
“做戏?”女子嗤笑,“我为何要做戏?当时要不是皇上将殷大夫的尸体悬挂在城楼之上暴晒,我又岂会出来现身?
后来也是皇上逼我进宫的,并非我愿意。当时,皇上也检查过我的脸不是吗?如果我是蔚卿,那我的这张脸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真实的脸,我可是没有戴任何面皮。”
女子字字句句,言辞凿凿,口气之中满透着笃定和自信。
锦弦不免有些怔住。
的确,当初为了谨慎起见,他是检查过她的脸。
确实没有面皮。
不仅没有面皮,后来,他还找机会看过她的腕,蔚景腕上的胎痣,她也有。
而且这段时间,她刚烈和清冷的性子,也的确像蔚景,不似蔚卿。
难道……
锦弦没有吭声。
凌澜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有些震惊。
没有面皮?
他微微敛了眸光,起身站起,对着锦弦一鞠:“皇上,微臣不是听得很明白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争执,也不敢妄下结论,但是,说到脸和面皮,微臣倒是想起一件事,就是上次微臣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去边国参加医会的事,有史以来,云漠国的医术便是天下闻名,当时,云漠国的太医在医会上就展示了高超的换脸医术,他们可以将一个人的脸完全换成另一个人的脸,不需要戴面皮,也毫无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