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刚一动,就痛得她龇牙咧嘴起来。
早膳结束以后,队伍继续朝云漠进军。
因蔚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的伤,一个原本押运蔬菜的兄弟见她伤得不轻,就跟她换了,这样,她就不需要走路,可以跟蔬菜一起坐马车。
大军在一个荒芜的小镇停了下来。
听说,过了这个镇,再走几十里路就是发生瘟疫的那个镇子了,因不明前面情况怎么样,所以,大军暂时停下休整。
正好是午膳时分。
蔚景护着腰痛,提着食盒缓缓走在各个搭好的营帐之间,这次,她被分到给皇后送食盒。
那个女人,她每次想给她送,又讨厌给她送。
想,是因为她想多接触接触她,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现在还无一丝眉目。
讨厌,是因为那个女人太过谨慎,每次给她送膳,她都先让试吃,生怕谁下毒害她。
到底是谁呢?
她低头,兀自想着心事,骤然,一个高大的人影拦在了她的面前:“小石头。”
她一怔,愕然抬头。
是凌澜。
毕竟做贼心虚,突然被这样一拦,她脑子里瞬间掠过各种可能,心下却强自镇定,面色如常地对其勾头行礼。
“相爷。”
“给谁送食盒?”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距离她大概两三步的样子。
饶是这样的距离,她还是觉得沉沉的气压压在头顶。
“回相爷,小的给皇后娘娘送食盒。”
蔚景依旧低头不抬,嘴上如常回答,心里面却禁不住暗自腹议,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是吃没蒜的粥吃上瘾了?故意跟她套近乎,想再弄点?
没门。
三日吃一顿,可以了,饿不死就行。
正兀自想着,又闻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
“皇后娘娘的?让本相看看。”
声音逼近的同时,她听到铠甲的金属坠片轻轻碰撞的清脆之声,男人又朝她面前上前了一步,伸出手。
蔚景一震,不意他会如此,低垂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依旧五指净长、骨节分明。
虽不明其意,可对方身份摆在那里,既然吩咐,她就只得听从。
毕恭毕敬地将食盒双手呈上,心里不禁暗自疑惑,难道早上那一出戏白唱了,他根本没有怀疑那个女人?
手上一轻,男人将食盒接过,她不由得抬头看他,一身银色的铠甲很合体,将原本就高大的身姿越发衬得伟岸,俊美无俦、英气逼人。
说实在的,她是因为熟悉,觉得无论怎样的装扮,他都是凌澜。
不知道锦弦他们怎么看?
记忆中的夜逐寒都是着暗色,这样一身亮闪闪的银色,在他们眼里,难道不会有种是夜逐曦的错觉吗?
一抹菜香入鼻,蔚景敛回心神,只见男人已优雅地揭开食盒的盖子,看了一眼食盒里面热气腾腾的饭菜,末了,又将盖子盖上,还给她。
就这样?
她怔怔将食盒接过,躬身告辞。
“去吧!”男人扬手,目光并未在她的身上停留。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低头从他身边走过,竟也忘了腰痛。
身形交错的瞬间,他突然喊住了她:“等等!”
她心头一突,愣是再往前走了两步,才顿住脚步,回头。
这样至少可以跟他保持距离。
“本相想知道,本相的午膳不会又是树叶和白水吧?”
声音略沉,却隐隐蕴着一抹促狭。
蔚景怔了怔,低垂眉眼:“自是不会,相爷今日的午膳不是小石头送。”
垂眸颔首,借着眼梢的余光,看到他唇角似是微微一扬,低醇的嗓音流泻:“那就好!”
那就好?
是说‘不是树叶和白水’所以好?还是‘不是小石头送’所以好?
不管是哪个好,反正都是有蒜的。
在男人转身离开的同时,蔚景同样唇角一翘,转身,继续朝皇后的营帐走去。
蔚景走进营帐的时候,女人正站在营帐唯一的一个小窗口边上,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眸光微敛,蔚景躬身上前,将食盒放在帐中的矮案上,“皇后娘娘,午膳送过来了。”
女人缓缓转身,清冷的目光看过来。
蔚景垂目,小心翼翼地揭开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好。
然后,又执起备用竹筷,每一盘菜夹起一筷吃掉,米饭亦是。
女人缓步走到矮案边,盈盈坐下。
蔚景将备用筷放下,执起皇后专用的玉筷,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皇后娘娘请慢用!”
女人雍容伸手,蔚景将玉筷放入其手心。
目光在触及到女人掌心的纹路时,蔚景一震。
断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