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闻言,整张脸都板了起来,“历代国师都不得娶妻,公主三思。”
语琪压下隐约上翘的唇角,面无表情地摆出了皇女气势来,“行了,本宫自有分寸。”
……
车队仪仗到达青玉山庄前时,已是落幕时分。
平阳公主的仪仗队跟主人同一个风格,都是嚣张跋扈的类型,一个个抬着下巴以鼻孔示人,完全忘了平阳公主是来此反省悔过“静心养性”的这回事,只恨不得人家列队十里相迎。因而在看到青玉山庄门口只候着一个管家两个下人并几个抬软轿的婆子外再无他人的时候,整个仪仗队中的气氛都变了,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被人侮辱了的愤愤神情。
若是原先的平阳公主,估计会因失了面子而不愿踏入山庄一步,势要等到那姬沐风亲自出来迎驾并赔尽笑脸才肯端着架子下车。
但是语琪毕竟还要完成任务,原来的平阳公主可以肆意发脾气,但是她却不能将姬沐风得罪了,所以在管家到车前为他家主子因身体抱恙而未能亲自迎驾请罪后,她便也顺坡下驴地下了车,沉着脸坐上了那早已准备好的软轿。
……
在青玉山庄安顿下来后,语琪每日都在等着姬沐风前来尽地主之谊,譬如隔着屏风问候一下膳食是否合口味,寝居可有需要改动之处,丫鬟小厮可还用得顺手之类的。但是整整五日过去了,除了管家每日会前来请安问好之外,姬大人却连个面都没来露过。
换了原主被这么怠慢,估计命手下把姬沐风绑来痛骂一顿都有可能。但是此刻掌控这副身体的却是语琪,而她的准则一向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于是第六日一早,她便撇下了侍墨,带着十几人的浩荡队伍风风火火地朝姬沐风的素卿别院而去,然而还未进院子,便被两个容貌清秀的小厮拦住了。
侍画立刻上前一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冷哼一声,“大胆,连平阳公主的架都敢拦!还不快退下!是想以下犯上么?”
两个小厮噗通一声跪下,把头磕得砰砰响,“大人近日身体抱恙,实在是起身困难,不便见客,公主恕罪啊!”
若说之前语琪还有着一丝疑虑和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一件事:平阳公主在这青玉山庄是颇不受待见的,那姬沐风迟迟未来问候一声,应该不是身体不适不能见,而是根本不想见。这两个小厮的刻意阻拦便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她颇具原主风范地嗤地冷笑一声,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跪在地上磕头的两人,直接带着人大步进了院子。在这样嚣张的气焰之下,一时竟无人敢阻。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闯到了正屋前时,却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一个书童打扮的半大少年,大胆地拦住了直往屋中去的语琪。
小书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儿,整个身子都死死地堵在门口,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我家大人缠绵病榻已有多日——”
“这话本宫已听了上十遍了。”语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唇角扯起一个颇虚伪的笑,“姬大人的身体可关乎我大魏江山社稷,本宫自然得为皇兄分忧,前来探望一番。”说罢面不改色地唤,“侍画!”
侍画立刻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出列,一左一右地架着那书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