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夕阳已逝,黄昏将至,寒风乍起,分外凛冽。
大部队的渡河基本已经完成了,岸边只剩下了零星的人员,似乎正是在等待着曹亮他们。
而身后,已经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显然司马军的追兵已经赶来了。
司马军来得果然很快,如果方才曹亮稍做迟疑的话,很可能就会被这股汹涌的骑兵潮所吞没,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赶到了黄河岸边,倒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曹亮下令剩余的人员立刻渡河,同时边撤边抽走河面上的木板,不给司马军留下任何渡河的机会。
虽然看起来河面上冰封一片,但现在已经是六九天了,距离七九河开已经没有多长的时间,虽然现在的天气看起来要比往年寒泠一些,但是黄河的冰层已经变得极不稳定,尤其是在河心位置上,冰层已经大幅消融,就算单人走在冰面上都已经很危险了。
幸亏那个渡口令给文钦提供了一个好办法,平铺起来的木板减轻了车马对冰层的压力,让数千人马顺利地渡过了黄河。
曹亮边走边拆,也等于断绝了司马军过河追击的可能,就算司马军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方法来搭建木板桥,那他们也得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到如此多的木板才行,所以等他们渡过黄河的时候,曹亮一行基本上已经是远走高飞了。
司马师几乎是一口气追到了黄河岸边,不过看着已经到达河中心并拆毁了木桥的曹亮,他还是十分懊恼,狠狠地捶了一拳,砸向了自己左手的掌心。
只差一步,功亏一篑。
如果不是曹演以死血战,拖延了相当长的时间,司马师完全可以赶在曹亮渡河之前,将他们全数歼灭在黄河南岸,可现在,他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目送曹亮离去,无计可施。
归根结底,还是曹演那个老家伙太碍事了,让司马师在优势的兵力之上,始终打不开一个缺口,这家伙,真是死有余辜。左侧突然有些响动,司马师转头看去,却是司马望纵马跳在了冰面上,他拉着缰绳,让马蹄重重地踩踏着冰面,发现冰面竟是异常的坚固,便冲着司马师高声喊道:“这冰上面没问题,休要让曹亮跑了!”
说着,他便带领着一队骑兵踏冰而行,向着河心中的曹亮疾驰而去。
司马师急切之下欲将他唤回,但司马望报仇心切,看着曹亮早就眼红了,如何肯回头。
其他的人看到司马望在冰面纵马驰骋安然无恙,不禁也心动了,纷纷从堤上跳了下来,想加入司马望的追击行列。
司马师赶紧阻止之,虽然现在司马望平安无事,但并不代表这黄河冰面上就没有危险,否则的话,曹亮的人大可直接踩着冰面过河,又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地在冰面上铺设木板。
而且越多的人上冰,分量便越重,那便越危险,所以司马师不敢轻易地再派人上去,至于司马望,他也只能是暗暗地祈盼不要出事才好。
曹亮走得小心翼翼,边走还得边拆木板,速度自然快不了多少,而司马望却是来势汹汹,不过眨眼工夫,距离曹亮已经不足一箭之地了,司马望咬牙切齿地大叫道:“曹亮休走,纳命来!”